“你他妈算老几呀,在这里跟我磨叽。你谁呀?”
三句了,三句如此贬损的话都没能让他动手,欧阳澍更加确信,这个汉子已经动心了。他看着涂大庆,幽暗的灯光下,看得出他目光里透露出来的自卑与无奈。显然,他在用不屑的口气来掩盖心虚。
“我是白小姐的仰慕者,我喜欢她、爱她。你应该能够看出来,我有条件让她过好的生活。她在澍森公司上班,我也是,而且我有自己的公司,我能令她一生衣食无忧。”
两个人都沉默了。
涂大庆又掏出一根烟点上,借着喷出的烟雾,含混地问道:“她……怎么想?”
“她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照顾她,也有能力呵护她一辈子!我会用尽全力让她不再受到一点儿委屈,我会让她的未来远离一切艰难困苦!”欧阳澍信誓旦旦地说道,他多希望此时白玉兰就站在身边,能清楚地听到他的表白。
涂大庆狠狠吸了一口烟,他心里很清楚,这个人不管是不是真的爱白小姐,但他的确比自己更有能力,至少现在是这样。他歪着头,仰望着欧阳澍,问道:“说吧,你想怎样?”
欧阳澍感觉到,这个男人对白玉兰应该是真心的,而且也是有些头脑的。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分析利弊,做出抉择,显然出狱后他的生活过得不好,对自己能否给白玉兰带来幸福没有足够的自信,不然不会问出这样的话来。
欧阳澍尽量柔缓声音,说道:“我想和你做个约定,请你远离她,三年内不要见她。我知道她现在……可能心里只有你,但是三年的时间足以让她开始新的生活,我保证。为了她,你要放手!告诉我你的地址,明天我会派人送你去你想去的地方,还可以给你提供一些帮助,包括资助你创业。”
涂大庆把烟头摔在地上,用脚碾灭,搓了搓手掌,看了一眼人才公寓那个亮着灯光的窗口,背对着欧阳澍说道:“不用了。以后要是让我知道你对不起她,就活剥了你的皮!”说完,径直走了。
欧阳澍看着这个男人的微微有些驼的后背,突然觉得他的背影很高大,这是个心中有情的东北男人。
欧阳澍大声喊道:“喂,你住哪里?我开车送你!”
没有回答,涂大庆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欧阳澍回到燕园,来到白玉兰住过的房间,馨香还在,人已离开。他拿起床头的书,一张纸片掉了出来。是白玉兰的笔迹,里面是一首小诗:
香纷扰的季节,凌乱月光碾碎一地梦幻。
随风飘散的灵感,只剩真诚恒久远。
碾碎烘干烹香茶,余味绕心间。
欧阳澍把这个诗笺贴在胸口,深深吸了一口气,拿下来又看了一遍,从口袋里抽出白玉兰给他的借条,一起折叠了,重新夹进书里,将书放在胸口,躺倒在床头的摇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