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静嫔,南宫正本来苍白的面颊也以为激动而透着潮红:“是啊,庆贵妃歹毒,每日命人在母妃同我的膳食里下了慢性毒药,用我的安危要挟母妃,因着母妃曾经在先皇后身边侍奉过,所以,成为她想要借刀杀人的利器,母妃终究没能熬过庆贵妃的要挟,出首了先皇后,没多久,先皇后被囚禁,小太子病逝,母妃却因为心中有愧每日憔悴难当。庆贵妃如愿扳倒了先皇后,又变本加厉的要挟母妃,让她帮她残害更多的妃子,每日的慢性毒药派人盯着我们母子喝下去,当时的我也不过五岁的孩童,但是每日连走路都会喘的难耐。”
“后来呢?你是如何活下来的?”
南宫正苦笑:“母妃知道,长此以往,我们母子早晚要被毒死的,为了让我有机会活下去,她算好皇帝驾到的时间,服了毒,嫔妃中毒引来皇帝的严查,庆贵妃不敢再嚣张,我因为死了母妃,也被送到外院抚养,便逃过一劫。却还是因为毒药浸入骨髓久病缠身。”
“我的母妃有什么过错呢?她只是太柔弱,力量太小,所以要被真正的幕后黑手利用,操控,再被狠狠的退出去,成为众矢之的。其实,她也只是一个母亲,只是单纯的想保护她年幼的儿子啊。”
“从母妃死了那一刻,我就发誓,我要成为最强大的人。庆贵妃害死了我的母妃,我要让南宫靖永无出头之日,先皇后以为很慈悲,却让我母妃一辈子到死都愧疚的抬不起头来,而那个皇帝,因为一时兴起,让我和我母妃成为宫里最为卑贱的妃子和皇子。”
“所以你就要报复所有人?”
大段大段的话说完,南宫正剧烈的咳嗽,整个人好似纸片一样:“报复那又如何?成王败寇,我到底还是没有达到最后的胜利,不过,南宫靖锒铛入狱,庆贵妃身处冷宫,先皇后早已死了好多年,现如今,肖少珏也要去阎王殿报道了,本王就算如今死了,也心满意足了,只是遗憾没能亲眼看见老皇帝咽气闭眼,不过想到他甚为得意的六儿子居然会为了一个女人造反,想来老皇帝应该会很舒坦吧?!”
瞧着南宫正嘴角那末笑,沐小七只觉得毛骨悚然,该是怎样的疯子,恨不得所有亲近的人全都死掉?
她起身:“如此说来,想比三王爷是不可能把解药给我了。”
南宫正换了个坐姿,尽力让自己瞧上去能精神一点。
“解药我身上本也没有,不过我倒是有一个关系沐姑娘的秘密,这秘密的价值不必南宫瑾的三十万大军差到哪里。”
“小爷知道,听你的秘密,就要答应你的条件,既然这样,小爷没有兴趣知道什么秘密,人都死了,秘密算个蛋啊”
南宫正扯了扯嘴角,眼中却比刚才诚挚的多:“不算条件,只不过是南宫正对姑娘的请求而已,至于那秘密,便是姑娘不应,也会告诉你,权当是南宫正的一丝诚意。”
bt狂还能这样低三下四,小七又岂是那种刻板教条之人?
“说吧,什么事?”
南宫正轻喘,慎重许久:“三王爷府中有一女子名唤松香,自幼便服侍着我与母妃,不过是个没有见识的小丫头,杀了或留着,都没什么区别,南宫正自知大限将至,只求姑娘收了她,若是瞧着顺眼,就当个猫儿狗儿的养一养,若是不喜,直接赶了她自生自灭也是极好。”
小七叹息,想不到南宫正临死之前竟然还记挂着个姑娘,忽而心里又觉得舒坦了许多,是啊,便是再冰冷无情的人,心中总有那样一个地方,装着那么一个人儿,珍视宠爱却又无法担当——
夜幕降临,沐小七坐在肖少珏榻边,想起刚刚受到的消息,南宫正在她离去之后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死了。一口血吐出来,病逝了。
她曾嘲笑南宫正是个疯子,可是如今瞧着肖少珏青紫的唇角,紧闭的双眼,她相信,她比南宫正还要疯。彻头彻尾的疯子。
《临江医经》曾有记录:“上古娲人后代,血脉相传,代代繁衍,阴时落地,阴时葵水,阴时以血度命,或可换天。凡內淤不解者,重伤昏迷者,意识涣散性命堪忧者,滴血祈命,或可重来。”
沐小七的嘴角扬起一丝轻松的笑容,精灵一般的眸子深深的望着熟睡的肖少珏,锋利的刀刃划过白希的肌肤,空气之中弥漫着血液的甜腥,那甜味里好似透着青草的芳香,白玉簪子在肖少珏的黑发之中闪着猩红的光,寂静的石室,滴答滴答有声音作响。
“生当如何?死又如何?又一痴儿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