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眼黄狗见狼死了,它的四条腿又灵活起来,扯着狗绳往前冲,大山领着众人,找到了狼窝。
竟然有六只半大的狼崽。
两只大狼都瘦骨嶙峋,狼崽却胖嘟嘟的,走起来尾部一扭一扭,看到大黄,它们竟然还敢扑上来搏斗,被几个人拿着哨棒一顿打,最后都趴下不动了。
“祖父老寒腿,我想要两只狼崽的皮,给老人家做个护膝,其余就给你们吧。”大山伯还是为学了文瑾的本事感到羞惭,情愿把功劳都让出来。
“大山伯,你别这样,猎狼的功劳,都是你们兄弟的,我和文瑾,能拿走两只大的都惭愧不已了,你就别再让我们难堪。”文翰推辞。
看到两人你来我往的,文瑾插言:“大山伯,说好的事情,就照着做吧。”
“那好吧。”大山看了看几个堂兄弟,然后说了一句,“刚好六只狼崽,二爷和三爷也一人一对狼皮护膝,县太爷若是有奖赏,就归钱家吧。”
几个兄弟一致同意。
文翰推辞不过,红着脸答应下来。
大山以后会下套捕猎,能受益一生,自然不在乎这一时得失。
一行人抬着大狼,挑着小狼,走进镇子时,引起巨大的轰动,几乎全镇百姓都过来看热闹,大山坚持说是文瑾捕猎的,他们不过是帮了个忙。
很多人怀疑这个说法,可看到两只大狼就那么抬进钱家,也不由得不信。
张屠夫跑来,表示愿意帮着把狼皮剥下来,只要最后给他一只狼腿就行。
“嘿嘿嘿,还没吃过狼肉呢,咱这一辈子,杀猪不少,没杀过狼,还不如两个小孩子呢。”
韦氏不知道该怎么办,扭头和儿子商量。
“就让张大叔帮忙吧,咱们又不会。”
“就是,小秀才说得对。嘿嘿嘿,我没机会杀活的狼,有机会剥了它的皮,也能泄愤。哼,昨天可把我气坏了。”
张屠夫在那里忙乎,看热闹的人一拨一拨,到了午饭时,才清净下来。
张屠夫把狼皮贴在墙上,狼肉剁开堆在案板上,剥了皮的狼头,洗干净放在锅里煮着,韦氏还让他剁开了一条狼腿,数根肋骨,也放在里面,那是准备送给邻居的。
小乡镇民风淳朴,谁家有了什么,都不会关门吃独食,多少送点儿,让大家尝尝滋味。
屠夫提起留给他的那只狼腿,和儿子告辞离去。
“这么多肉,咱们腌渍了,冬天吃吧。”文瑾高兴地笑弯了眼睛。
“怎么腌呢?”韦氏大概从来没见过这么多肉,禁不住有些发愣。
文瑾也不会呀,回想前世学过的知识,知道盐能杀菌,想了想便说道:“煮一锅浓盐水,晾凉,把肉放进去泡一泡,然后拿出晒干,大概就可以了。”
“对,对,张屠夫刚才也这么说。”文翰眼睛一亮,接口道。
韦氏拿出一串铜钱,数了数,只有十三枚,犹豫了一下,全给了儿子:“去买些盐吧。”
这还是前几天,文瑾和文翰用山货换的,韦氏还了欠债,就剩下这么点儿。
家里只有两个人了,伯母低声问文瑾:“真是你从书上学的法子?”
难怪她不信,家里的男子都读书,为何独独文瑾知道呢?
文瑾有些紧张,她尽量表现十分平静,点点头道:“是啊,我还有字不认识,还好书里有图画,能看明白。”
“这书,还在吗?”
文瑾摇头。
韦氏叹气:“文翰不能考试了,还不如看些这样有用的书好。”
原来这样,文瑾悄悄舒口气,安慰韦氏:“卖了狼皮咱就有钱了,哥哥还是念书去吧。”
“不念了,不能念了啦。”韦氏的语气里,有浓浓的惆怅。
“为什么?”文瑾莫名其妙。
韦氏却紧闭嘴巴,没有再说话。
文翰提着盐,兴冲冲跑回来,大伯母焦氏也随声而至。
“弟妹,你也知道,咱娘是老寒腿,这狼皮该给她做个褥子吧。”她嘴里的娘,就是伯祖母,她的姑妈老焦氏。
韦氏微微皱起眉头,却温顺地点头答应道:“好吧。”
“刚好两张狼皮,她老人家可以换着使用。”焦氏十分高兴地笑了一下。
文瑾都无语了,没见过这么贪婪无度,还厚脸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