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雪以前从未大摇大摆地进过花楼,一时忘了花楼不准女子进去的规矩。
可眼下无音琴落到他人手,她又怎会不急。没能保护梨忧也算了,现在却连一把琴也没护住,思及此,心一阵内疚一阵苦楚,顾不得眼前的肉墙,也顾不得那些嘲讽的话,千雪踮着脚尖,想从她们之间挤进去。
几人眼疾手快一拦,轻而易举将千雪拦住。
“你脸皮实在是厚,我们姐妹都这般说你了,你倒无动于衷。”
“唉,你这样跟我们为难,终是于事无补啊。”
“是啊,你长成这个模样,是个男人都要避你三分啊!”
千雪充耳不闻,一心只望着一派热闹的四方阁内。
这阁楼的格局她再清楚不过,原来楼下分别坐有才艺各异的四个佳人,首先走进去便是抚琴佳人的台子,有些时日没见,里面的佳人多是多了几位,但坐在开头的台子的依然是琴姑娘。
千雪一面躲避着她们的推搡,一边从缝隙里观察里面,只见高高的台子下面或坐或站着不少男人,有的穿着华贵,有的穿着普通,总之形形*什么人都有,唯独没有穿着粗布麻衣的郝仁。
透过薄如轻纱的帘子,坐在台子的,正是抚琴的佳人。
想必她一定是郝仁所说的琴姑娘了,千雪顺着她瘦长的指尖看去,一把通体玄色、形体弯曲的琴摆在金黄的案子,是无音琴无疑。本想仔细看看到底有没有如郝仁所说,将她的五根弦的琴改造成了七根弦,奈何这堵肉墙实在结实,任她如何用力,都跨不进去分毫。
不过很快,她便知了,郝仁所说的全是事实。
因着无音琴除了掌乐任谁都弹奏不出声的,可台子的佳人指尖一抚,潺潺的音乐便倾泻而出。
音律时而急时而缓,时而像高山流水,时而又缠绵悱恻。
虽然只有六根弦,但琴声实在是惟妙惟肖,光听着,便觉得眼前能看到山川美景,亲眼见到一段令人痛惜的爱情一般。
一曲作罢,仍有余音绕梁,台下之人看得着迷,直到台之人娇弱地说了句:“小女子身体不适,今天作罢吧。”时,才有人醒转过来,打赏的打赏,唠叨的唠叨。
眼看那琴要被琴姑娘抱走,千雪更是急不可耐地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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