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贴的胸膛不断起伏着。
箍在腰间的手也不安分起来。
似是知道他接下来要做什么一般,千雪连忙捉了不断游走在腰间的双手,用尽九牛二虎之力,又才将那双手钳至他身前。
尔后用力一推,勉强将他推离自己一点。
“雪儿。”络桑似是惊异她的举动,英气的眉里目里皆是受伤的神情,犹如重伤未愈的小兽一般。
千雪手肘支地,拾起掉落的腰封退了两步:“络桑,此事你我先放一放。”
“你担心他对不对?”
“嗯?”
“我说你担心他对不对?”络桑仍似个小兽一样撑在地,颓然地将她望着。
“你——”千雪与他对视,心虚道:“你都知道了?”
他睫毛轻颤,嘴角一勾,自嘲道:“自剪籍说了要灭了凡间的妖,你一路回来,失神落魄,好像心都被勾走了。”
“既然你都知道了。”她一顿,反而不知道接下来该怎样说。
既然他都知道,他也应知道她心里有何打算。
似是猜到她心所想,络桑起身,捋了捋袖子,不可置否道:“此事你不该插手。”若无其事地坐回案子旁。
“为何?”
“不用我说,你心里清楚。”
“并不是想的那样?”
“不是我想的哪样?”络桑猛地偏头,目如利刃:“不管如何,我都不让你去。”
她迎着那目光而,眼神放佛洞穿一切:“那我硬是要去呢?”要她将渭箐的生死置之度外,她做不到,不管渭箐是妖是神,他始终都是她的师父。
“若你去找他,从此以后,便不是我络桑的结发夫人。”他偏回头去。
案子的烛火孜拉拉地舔着火芯子。
“你、你说什么?”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络桑拍案而起,一字一句道:“若你去找他,从此以后,你我恩断义绝。”
“我……”千雪心苦楚,纵然不想相信他轻而易举便说出这样的话,开口时,眼角的泪却忍不住簌簌滑落。
她与他一路风风雨雨走了那么久。
他曾那样信誓旦旦地许下承诺,既是今生今世来生来世的誓,不过却因为这样一件芝麻大小的事,他竟说出这样决绝的话。
“夫君,我不知你为何要说出这样的话,可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师父受死。”千雪心如刀割。
接着失魂落魄地起身,失魂落魄地将腰间腰封系好。
再失魂落魄地一步一步挪至殿。
那晚的花前月下一幕幕浮现在脑海:
“在你心里,当真没有我的一席之地?”
“你若是喜欢肴光,我会成全你。”
“你不用太感激我,我只是——唔”
“我们的第一次总不能太寒酸。”
……
往事一幕一幕滑过心尖。
最后他恳然道:“天地为鉴,日月为媒,花海作证,我络桑今生今世,来生来世,心里只得千雪一人。”
“若是有违此誓,当被雷劈,这句话你还未说呢?”
“不巧,我与那布雷的雷公有点交好,我想他可能不会劈我。”
正想得入神,却未留心下脚下内殿的门槛。身子随之一倾,还未倒下,腰间倏忽探出只手来,揽她入一片柔软,地转天旋间,耳边传来他呵气如兰的声音道:“你这么走了?”
她抽噎着,泣不成声。
“凡间那群妖并不不简单,天后此次借由剪籍的手,定是要灭了他们,次我早料到这样的结局,念在他是你师父的情分,已劝过他,可是他执迷不悟。天地迟早有一战,你这样贸然插手其,岂不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去换渭箐?”
络桑抱着她,旋转落在案子旁,气道:“他当初要杀你,如今你竟愿意舍自己性命去救他!”
听他一番解释,千雪心里不由得升起一股暖意,原来,原来那不过是他的气话。
她想笑,眼泪却止不住地流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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