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可奈何地笑了笑,忽然抵着她鼻尖,万分认真:“既然你心意已决,我派个小将去,你去我始终放心不下。”
“不。”几乎是脱口而出,见他眼神不悦。她只好悻悻一笑,软着语气道:“别人去我不放心,这事须得我亲力亲为,关乎我师父生死的大事,还是我自己去得好。”
“你——”他再次气结。
她却忍不住笑得一双桃花眼弯如月牙:“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双手环住他白皙的颈脖。
“你说的这样轻巧。”络桑被环得心一动,浑身不由得柔软下来,脸却不得不肃然以往:“我替你去,你总能放心了?”
她眼眉一弯。
银铃般的笑在内殿荡开。
她终于止住笑:“你担心我,我又何尝不担心你,这本来只是我的事,我怎会让你冒个这个险,你是日照太子,而我——”而他不过是他的一个太子妃,她可以有事,而他不可以。
“你什么?”
她望着他万分认真的样子,改口道:“不管怎么说,此事须得我亲力亲为,你不用太担心,我不过通风报个信而已,很快回来。”说着腾出手来,摸索到地的衣裳。
正要将衣裳拉过来,手却被络桑钳住:“如果你敢有什么事,我杀了无忧,再放一把火,将千行山烧个精光。”
看他神情真挚,不像是说笑。千雪脸皮一紧:“你敢?”
他风淡云轻地地勾勾嘴:“我有什么不敢的,若无忧这孩子哪一天醒来却没有娘亲,我又会不知如何养他长大,将他交由别人我又不放心,反正她娘亲都不在乎他,倒不如将他杀了,当他从未来过这世间。”
“那我答应你,我不会有事的。”说着挣扎起身。
仍被他拉回身下。
“怎么了?”千雪柳眉皱起。
“我——”他俊美的脸庞倏忽一红,拉过她手覆至身下。
“唔,你想作甚?”触及到那团火热的刹那,如画的脸庞瞬时腾起两朵红云。
他邪魅一笑,埋进她颈脖间,在她耳边呼气道:“仔细算来自你有怀了无忧起,我便一直未有过房事,以前是一直没有机会,今天你总不能这样逃了去。”
她一羞,想抬手捂住胸口,却抚他凉凉的背。与此同时,他一手抱着她纤柔的腰身,猛地躬起身子。
“唔……”她忍不住惊呼。
“雪儿,我好想你……”
“夫人,为夫好想你……”
殿内烛火摇曳,娇息阵阵,春意盎然。
殿外天色已晚,夜空如墨,一轮巨大的玉盘悬在夜幕。
苍穹一明如洗,白玉盘周围有繁星点点。
此时剪籍早已回了西海。不过负荆请罪之事却在短短在一天内传遍了四海八荒,有叹他堂堂一海之君却落得如此颜面尽失的下场,也有人幸灾乐祸叹他平时嚣张跋扈,理应有此下场。
倾心虽知了此事,却依旧无动于衷。剪籍有此下场她虽有份,但却也是两厢情愿的事。虽然剪籍可能永远不会知道,剪曈之死乃是她所为,为的是西海与日照交战,她好从坐收渔翁之利,却没料到剪籍不敢交战,只绑了千雪回西海。
虽没算到,结果却都是一样的。
可是这样又如何,络桑与她成婚许久,却从未碰她一下。
明明待她如他人无异,她却不得不装出副和他恩爱的样子来。
她是东海的公主,本来做了日照的侧妃已是件颜面尽失的事,若受了冷落之事传入他人口,这让东海颜面何在?
理来理去,还是千雪接连坏了她事。
“我当初不该心慈手软,我本以为毁了她容貌,络桑能回心转意,可是万没料到他竟然去巫山取了虓的血来治她容貌。如今我双手沾满鲜血,已回不了头了,千雪,你一定要死!”巨大的怒气无声散开,震得她发丝纷飞。
琉璃壁的宫灯几经摇曳。
她失神地拂开卷卷珠帘,绕过殷红如血的木桌,行至珠光宝气的箱子前。湛蓝的鎏金步摇下,尖如刀削的脸惨白如纸。
长长的裙摆逶迤拖地。
瘦弱无骨的指头缓缓自浅紫的袖口探出,捏成兰指对箱一点,箱子应声而开。
“千雪,你一定要死!”
一本通体苍蓝的簿子捏于兰指之。
倾心口念念有词,将天书定在空,翻至空白的那一页,提神笔写道:“凡间大乱,妖横行于世,凡人见千雪,纷纷称其为祸世妖女,称:祸世妖女不灭,天下难太平!凡间怨声载道,愤恨撼动天,人神诛妖女而后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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