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福手脚动作很快,虽然也是刚刚从川口县回到府,连歇都还没有歇过一下脚,此刻又忠心耿耿的立马安排了两路人马,一路去川口县,一路去帝都。()
来福在叶府已经呆了四十几年了,原本是府里下人的孩子,一代为奴代代为奴,来福自然也成了府里的下人,虽然长的如同一头肥猪,但幼时那白白胖胖的样子还是很讨喜的,老侯爷看他可爱,还让他念了书,长大后虽然其貌不扬,但脑子却很灵活,从一个扫地倒夜香的下人,一直做到管家,可见他是有那么一点真本事的,能深得叶闰卿和臻氏的信任,连叶青林的儿子都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带出府,还能藏到了帝都,让叶青林这么警惕的人一点察觉都没有。
去川口县之前,来福察觉到似乎周围有人盯了自己,想要找出来又找不到,凭他敏锐的猪鼻子,这个感觉不会错,定是叶青林在调查他,所以他每次街采买或是办事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这次派出去帝都的人也一样,经验老道的猪来福,不直接用府里的家丁,那些人脸太熟,一出城会被叶青林的眼睛给盯,先是派了个婢子去二十里外的田庄里,找了两个稳妥的自己人,由那两个人送信去帝都,这样任谁在路遇见也不知道他们是叶府的人。
婢子两个时辰后回到府里,跟来福汇报那两人已经出发,顺便还告诉来福一桩田庄里的遭心事,这事本来田庄管事要亲自来找夫人汇报的,刚好婢子过去顺便带了信回来。
来福又匆匆的把田庄捎来的书信送去给臻氏。
刚刚才稍微平静一些臻氏,看了田庄这封书信,怒火又升。
“好一个吴通判!欺负我孤儿寡母来了,他女儿死了,以前不敢吭声现在来报复了!”臻氏暴跳如雷。
田庄捎来的信里说,有人要强占宁阳城郊田庄的田地,这几日不断来骚扰,一帮人骑着马在叶氏的田地里来回践踏,把快能收割的稻谷踩的稀巴烂,眼看那个田庄的稻谷今年是没什么收成了。
那帮人称愿出五十两银子,买那里的一千亩的良田,摆明了是来强抢的,一个个也不跟田庄的下人废话,反正不答应骑着马到田里来回踩踏,田庄管事没办法,只好问是哪家官人想买这里的良田,问清楚了好去府里给老夫人回话,原本以为那帮人肯定不会说是谁指使的,谁知毫无忌讳的大声告诉管事的,是郡守府的吴通判要买他们的田地,让他们赶紧准备好田契,不然这一季没粮食收了!
吴通判,是子俞那个已经死了的四妾吴氏亲爹,吴氏死的时候,叶闰卿还活着,堂堂宣阳候放在那,他这个通判也不敢造次,只敢派个女人去哭一番,谁知,还没过多久,那叶闰卿死了,户部来拆了宣阳侯府的门扁,到了那时候他才知道,这个宣阳候已经到头了,算他那二儿子叶寒林还有个官身,也不过是个从七品芝麻小官,在自己面前不值一提,那股恶气再也不想忍,吩咐了子侄,去叶氏最近的二十里外的田庄捣乱,他吴大官人不缺田产,不过是要让他无故冤死的女儿能瞑目,如今是占了那里一千亩良田,谅她叶府臻氏也要打碎牙往肚子吞。
臻氏急的团团转,一千亩,那是可宁阳城郊最好的良田,虽然她手里也不缺田地,一千亩也是个零头,可若是开了这个口子,以后叶府在宁阳城迟早会被这个官人那个官人给瓜分掉,到了那时,她也只能吊了。
想来想去,通判头也是郡守楚珩,以前叶闰卿活着的时候,常来府里,看那套近乎的劲,不知如今还能不能说话,整个宁阳郡属他官大,好像除了他没人能管得了吴通判。
臻氏换了身衣服,喊着来福备轿,她要去拜访郡守楚珩楚大人。
路过园子,看到在那闲逛的庄暮因来气,这个庄暮因整日无事会在园子里东逛西逛,子俞过会元以后,她的作用没有了,如今子俞升不升官的,她老子庄柳奚也帮不忙,臻氏自那开始没给过她好脸色,一个连她夫君从来都不正眼瞧她一眼的女人,还能指望她有什么能耐帮助叶氏?不赶出府,那是因为叶青林还是叶氏的长子。
臻氏撇了一眼,“哼”的一声继续走,庄暮因看见了臻氏忙跑过来,她早看出臻氏对她冷淡的态度,自己在这个府里,不受叶青林待见,如今连臻氏这个主母也瞧不她,地位一落千丈,连那些后宅女人都不来她的院子了,整日郁闷的只剩下逛园子。
“给母亲请安!”庄暮因满脸堆笑。
臻氏又“哼”了一声欲继续走,庄暮因看出臻氏不悦,忙道:“母亲可是有事忧心?庄氏愿意为母亲分担一二。”
“你?连个男人的心都抓不住,还替我分担?”臻氏白了一眼。
“母亲有事尽管吩咐便是,庄氏是母亲的儿媳理应鞍前马后。”庄暮因半屈着礼不敢起身。
“既然如此,本夫人如今要去郡守府找郡守大人谈大情,你敢站出去人前丢人现眼?”臻氏冷笑了一声,讽刺庄暮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
“让庄氏随母亲去吧,路也能伺候母亲。”男人还活着,原本一个女人不应该抛头露面,如今的庄暮因,跟没有男人是无二般的,她当然不会放过巴结臻氏的机会。
臻氏没有回答,转头走,既然没有说不可以,那是可以跟去,庄暮因连忙小心翼翼的跟在后头。
郡守府并不远,臻氏坐轿,庄暮因在车前跟着家丁一起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