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宁卿卿咬唇咽回半声痛叫,头脑一片空白,只零星闪过迟钝的疑问。
南宫炎?他怎么醒了?怎么会……?
床头的应急壁灯被人按开,略显昏黄的光亮慢吞吞地沁满整间病房,也照亮了床前尴尬的一幕。
病床,南宫炎缓缓收回手臂,挑眉抬眼,目光隐含愤怒。
他今天下了鼻饲管,侵占口鼻的异物终于被取了出去,让南宫炎看去也不再那么像一个危重的病人。宁卿卿虽然昨晚才偷偷来探视过南宫炎,但也为他一天天的明显好转而开心不已,脸喜悦的神色压都压不住。
不过眼下她还笼罩在南宫炎质问的目光里,不敢喜形于色的太过,目光慌乱地低下来,小声解释:“嗯,最近较忙,也不想打扰你静养,今天终于有时间了,来看一看。”
“宁小姐在忙什么啊?”南宫炎半撑起身,倚靠到床头,一面冷笑,语气的明显讽意如同黑色浪潮翻滚不休,宁卿卿心里咯噔一下,果见南宫炎勾起唇角,弯成凉薄冰冷的弧度,“是忙着位?跟avian勾搭?还是忙着把我在公司里架空?”
“我没有!”怀着一腔柔情蜜意前来探视,真心却再一次被无情地踏碎在脚下,宁卿卿委屈不已,在凶残冷酷的原料商面前忍了一晚的泪水,终于决堤,一对一双地落下来,“南宫炎,说话要讲证据,我不是你随叫随到的撒气筒!”
南宫炎噎了一下,多少有些意外,没想到向来隐忍的女人会被刺了两句开始哭泣,心情也不觉有些异样,但他被这么与世隔绝地晾了大半个星期,被一个女人彻底摆布,担忧焦虑了这么多天,心的愤怒阴沉却不是几滴泪水能消解的,于是略一停顿,便又皱眉开口:“这才几天?宁小姐的演技又涨了,被你关在医院里无人探视的是我,丝毫接收不到生意近况的也是我,怎么宁小姐你倒先委屈了?我还想问问,你在这个时候前来,到底是想做什么?”
如果说南宫炎开始的话还只是情绪的宣泄,话说到最后,却已经是真切的质问了。他这两日身体逐渐好转,前一阶段过多睡眠的效用便显现出来,再加“身处孤岛”心焦虑,才会在这种时间苏醒,才会发现……这个女人鬼鬼祟祟、莫名其妙的探视!
狭长凤眼微微眯起,如同冰凌的目光狠狠打在宁卿卿身:“宁小姐,既然你这么无辜,是不是应该跟我好好解释一下?”
解释?她该怎么解释?把心底卑微难堪的心思诉之于口,再让南宫炎狠狠丢回到脸?宁卿卿在心底自嘲,虽然知道南宫炎病了数日自然心憋闷,无端的愤怒未必都是针对于她,但还是免不了难过。
她从手包里掏出纸巾拭掉泪痕,红着眼眶抬头迎南宫炎的目光,涩声回答:“不是我关着你,你现在身体情况不好,还远不到可以工作或者回家调养的程度,任何一个负责任的医生都不会放你出院的。至于我……南宫炎,难道不是你不想看见我吗?”
宁卿卿仰着脸,鼻头微微发红,声音里还带着哽咽的含糊,对她伤心质问的目光,南宫炎竟莫名有些许的心虚——等等!目光停留在女人有点哭花了的精致妆容,刚刚舒展开的眉头又不由紧缩,手指在置物柜轻轻敲打了两下,南宫炎慢条斯理地开口:“宁小姐,不要回避问题。你只需解释,为什么夜半来访,还打扮得这么花枝招展好!”
他探身,不动声色地忍下刀口猛然炸起的刺痛,漠然逼视自己胆大妄为的猎物:“恐怕,我只是个顺便吧。”
本书来自
本书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