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璇咬了咬唇,强忍住手腕上剧烈的痛,看着皇甫烨,满脸不甘,却是满心凄凉。
她怎么又忘了,在这个年代她无权无势,身边的人却都是深藏不露背景复杂,与他们对抗只会死路一条。
可是,他是她殿里的人,既然进了她的殿,就不该帮着其他女人对付她。
什么事情都可以忍,唯有这一点,忍无可忍!
手腕的痛越来越深,心里的委屈越来越浓烈,她用力咬着自己的薄唇,却还是止不住让眼角蒙上一丝雾色。
其实皇甫烨也不想跟她较真,她刚才说要让他走的话不过是因为气他帮着轩辕明珠和她作对,只是她不知道他这么做的原因。
看她眼角湿湿的,他不自觉松开手中的力度,放开了她。
垂眼看去,才发现她的腕已经被他抓出一大片红肿,想起她现在一点武功都没有,心里莫名柔和了几分。
他执起她的手想要看看她手腕的情况,可她却用力把小手抽了回去,坐得离他远远的,端起桌上的酒杯默不作声喝了起来。
她心头确实很怨恨,可最怨的是自己。
她为什么要写出这样一篇文?为什么把里面的人物关系塑造得那么复杂?最坏的是,她为什么要莫名奇妙地穿到这个世界里?
如果不动笔就不会有这一切,皇甫烨的倨傲不驯都是她写出来的!
虽然她已经隐隐明了,这个世界本来就存在,根本不是她一篇小小的文可以改变,可她还是很气自己。
哪篇野史不读,为什么偏偏读了夏朝这一篇?为什么非要把这个被遗忘的历史写在自己的文里?
“真生气了吗?”皇甫烨靠近半分,想要去拉她。
可若璇又不自觉往外躲了躲,为了要躲避他几乎从椅子上掉了下去。
视线不小心扫到自己的手腕,那里红肿了一大片,很快就会成为一片瘀痕。
想到昨夜慕寒对她的羞辱,再看着如今腕上这片肿胀,一颗心不由得荒凉了起来。
好歹是一国公主,却到哪都像个女奴一样,谁都可以欺负她。
一个发疯的皇姐,一个帮着外人的男人!
皇甫烨本来就没多少耐心,看她还一直拒绝自己,心里对她生起的几分怜惜这时也被她的不识抬举气得消失无影。
他站了起来,往厅外走去:“太后让你今夜留在长寿宫,现在,先回寝房歇一会。”
若璇本来不想理会他,可整个大厅里就只有他们两人,而这个长寿宫对她来说全然是陌生的,她要是不跟他走,等会出门肯定又要迷路了。
尽管气他怨他,可是在这里,就只有他是自己认识的。
把桌上的杯子端起来,一口喝光杯中残余的液体后,她把杯子重重砸在桌上,慢悠悠地站起来。
还以为他会等自己,却没想到他走出厅门后直接往远处走去。
所有嚣张的气焰顿时只剩下不安和慌乱,若璇提着裙子匆匆追了过去,一边追还不忘一边低唤着:“喂!等等,我不认识路,等等我……”
一路上只听到她的声音,从刚开始的细声细气矫揉做作,到后来的怨声载道半是哀求半是埋怨,到最后的原形毕露泼妇骂街,整条大道上只听到她毫无形象的鬼哭狼嚎:
“皇甫烨,你等等我会死啊?”
“喂!我在跟你说话,你聋了么?皇甫烨,你这个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