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表情僵了僵,随即笑道:“佛说仇恨不能化解仇恨,唯有慈悲方能解救,你可是尼姑啊师太,千万别误了修行。”他笑得张狂却没有几分真心,果然是披着纯好奇袈裟来骗我打诳语,趁机看我笑话,摆明是作弄本师太!
“可我说是真!”我一板一眼道:“有些恨自然能原谅,但有些恨若是原谅便是为难自己。假使慈悲真能化解仇恨,哪来那么多灭门惨案!若人人都能悟出此理自我解脱,那谁还要听你我讲经说法?失业那是迟早事儿!所以为了咱不至于忧愁该转行做什么,大师你还是不要奢望人人都宽恕原谅。”
陆华浓笑得极勉强,片刻之后佯装打哈欠,含糊不清道:“师太还不安寝是要等着贫僧么?”
本师太略微囧了囧,这等淫 僧到底是哪个年逾古稀方丈发展佛门成员?眼神也忒不好使了些!我愤愤地推开门,他行出去几步又折返回来,吓得我赶忙把住房门,生怕他像泥鳅似瞅准机会就潜入本师太僧房。他看出我慌张,却又假装无辜纯良道:“呃……贫僧只是想告诉师太,既然今夜注定睡不好,不如多歇两日,养足精神再出发。”他说完潇洒转身,继而回眸一笑百媚瞎,挤眉弄眼道:“师太若是真睡不着,贫僧房门任你敲!”
事实上果然如陆华浓所言,这一夜本师太确实没睡好,暗自想了想,一是因为睡得晚了,二是因为八卦没听完,留着些念想。但他终于有一件事估计错了,那便是本师太并没有去敲他门,这点让本师太着实欢喜。
清早收拾停当出了僧房,见一小和尚端着托盘往后院走,我伸头瞧了瞧,那盘子里全是珍馐美食。当初还未入佛门时候,爹医馆对面就有家酒楼,我每天蹲门槛上看酒楼里宾客满堂,听着小二报菜名都能流一地哈喇子,也曾幻想他日一定要去尝一尝,保不齐来了灵感还能写本美食传记,好能畅销全大弈,这样以后就会有酒楼老板们排着队请我吃饭。但想法再美好也没用,还未等我赚够银子搓一顿,就已经被爹送到了尼姑庵,从此过上了每天两个菜,白菜炖豆腐,豆腐炖白菜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