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二连阵地前沿全是一片尸体横飞的景象,像沙汀鱼一样一拥而上的一个加强营的南昆军士兵,只是短短的两三分钟,就几乎损失了个干干净净,
战场局势瞬息万变,
站在雾气逐渐散去的后方,南昆军队新林县攻击战第一指挥官、华太行署二旅旅长季小兵哆嗦着手丢了望远镜,
就在刚才,在他这个不可一世的旅长的眼皮底下,自己的一个加强营五百人的冲锋,就被对方重机枪扫射,被大炮轰炸,被步枪一个个精准地点射……
一个营啊,五百号人马啊,转瞬几分钟就死了个干干净净,逃回來的就二三十人,那么近的距离,对方如果不是对方第一线阵地士兵不够多,估计一个都跑不回來,
“郭运才,你他妈的王八蛋,老子操你祖宗,”
季小兵大骂一声,砰地一声将旁边一个上好的细花瓷茶杯摔在地上,震怒之下,这个土匪出生的家伙拔出手枪就想杀人,却找不到射击目标,只得朝着天砰砰砰就打光了一个手枪弹匣,
“旅座,中……中计了,对方火……火力凶猛,那堡垒里面全是一挺挺重机枪,那些狗日的,枪打的比我们的神枪手还,还……”
十分钟前还牛皮哄哄立下军令状的营长,满脸血污地挣扎着跑到季小兵面前哭爹喊娘,可是这个倒霉的家伙根本沒注意到季小兵此时仿佛要吃人一般的可怕面孔,
“嘭,”
一声枪响后,这个好不容易才从死人堆里捡了一条命逃回來的营长,就一个跟头栽倒在地,只不过,这一次,他是倒在自己的上级那带着愤怒之火的手枪下,
“不错,郭运才这家伙的确是骗了咱们,说什么我们只是对付民团,这他妈的怎么看都是绝对的精锐部队啊,”
看着眼前这一幕惨剧,一向沉稳的康河行署一旅旅长朱福川瞪大着眼睛,不可思议地喃喃自语,
的确,在征调三个行署兵力的时候,华太行署警备司令郭运才就大大咧咧忽悠道,这次大家要对付地只是鸟枪鸟炮的民团,还说,谁要是能在这次进攻云岭山脉的战斗中身先士卒,立下头功,都将得到云滇省康主席的嘉奖提拔,
可是,那个大家心目中名不见经传的所谓龙军,现在却又是重机枪又是大炮的,一个个枪法比云滇省的精锐军团都还要准,
战事的变化太吓人了,
朱福川和季小兵一样,原本以为靠着人多借着大雾可以趁乱冲过去,连常规的火力试探都沒进行,结果一个营这么快就就全部倒在对方阵地前,连一只脚都沒踏上龙军的阵地,
“就算沒有进行火力试探,一个加强营五百多人也不应该死得这么快啊,这龙军枪支弹药多得就像不要钱一样,杀人就像割麦子,”
自认为见多识广、足智多谋的朱福川一时也傻眼了,
亲自枪杀了那位倒霉的营长后,季小兵的怒火才消了一些,他那满是横肉的脸上一阵抽动,
“老子这次算是栽了,不过郭运才那狗日的也别想着轻松,老子栽了,也得拉着他一起跳火坑,”
随即,季小兵面目狰狞地命令道:“马上电报禀报郭司令,就说咱们两个营的将士发起血战冲锋,虽然突破敌人前线阵地,却损失了九成的人马,伤亡异常惨重,士气大跌,目前无法再组织起大规模冲锋,暂时只能就地防守,我们等待着郭司令旗下精锐來尝试攻击,打破僵局,”
刚一开始就吃了大亏的季小兵打死也不愿再让自己的手下去冒死冲锋了,命令手下退后两公里驻扎,等待援军,
而本來就是抱着助拳心态、应付了事的康河行署一旅旅长朱福川更是一个滑头,
他趁机命令自己的部队大规模回退,根本不愿去当挡子弹的出头鸟,同时心中开始盘算,如果战事再不利,自己的部队如何逃跑开溜,
“啪,”
郭运才将电报文件猛的一下扔在桌上,满脸凶光,“这个季小兵,就他妈的一孬种,老子一定要把他军法处置,”
“司令不要动怒,这季小兵向來如此,别的不行,弄虚作假、装腔作势的本事倒是很强,这家伙一向看不起司令你年轻有为,这一次又不肯为南昆军出力卖命,他这个旅长,纯属失职,应该立刻就地免职,”
很受郭运才宠幸、一心相当旅长的左建湖捡起电报文件,掸去上面的泥土,满脸谄笑地趁火打劫劝说道,
“哼,老子还不信了,区区一个民团,就能挡住两个旅正规军的进攻,这狗日的季小兵和朱福川,一定是消极怠工玩猫腻,我看他们也不用活到明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