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业貌似也不靠谱,灯杆发锈,垃圾筒歪歪的,灌木丛里还有塑料袋。
“我上去拿点东西,你等一会儿。”
“嗯,好!”
他嘱咐了下叶开,便噔噔噔上楼,掏钥匙开门。
屋里没啥变化,家具啊,洗衣机啊,冰箱啊,厨具什么的都在,只缺了那张大大的血榉木床。不过在客房里,还留着一张床和几套被褥。
虽然无人住,却没有怪味,东西很整洁。黄颖好像请了个家政工,每月来打扫两次,顺便通通风。
他没功夫怀旧,看了片刻,就直奔卫生间,从浴缸里拎出一个长长的,带着木刻蕾*丝边的物体。转身方要出门,想想又不妥,便找了条床单包得严严实实,往腋窝一夹,简直毁尸灭迹。
没办法啊,当初换新房,偏偏把家法忘了,那边没有。而他近两年表现特好,压根没用上,今儿惹祸了,巴巴的绕圈来取。
好吧,他倒是自觉。
“那个……”
叶开见老板上去一趟,就莫名其妙的夹着个东西下来,然后若无其事的上车,坐稳。
哦,拜托!
好奇心会折磨死人的!他心里就像有一万只蚂蚁在爬啊爬,又特么不敢问,只得闷头开车。
老板的新家在朝阳区,离西城区不远,可这会堵车啊,走走停停的,半天没蹭出去一公里。
许是路况憋闷,让叶开愈发的骚动,等过了德胜门往三元桥奔的时候,这货终于按耐不住,问了句:“青哥,你拿的是什么啊?”
褚青眨了眨眼,晃晃手里那物件,道:“这还看不出来,滑板啊!”
“哟,你还玩这个?”小叶特诧异。
“以前就玩过,没太上心,最近又捡起来了。”
“哦,就搬家的时候忘拿了呗。”
“是啊,还得专门过来,这费劲!”他拍了下大腿。
“我上学哪会也玩过两年,要不改天,咱们切磋切磋?”小叶兴奋道。
“呃,我,我最近都挺忙的,再说,再说。”
大体上,俩人聊得很愉快,虽然叶开到死也没搞懂,为毛滑板要用床单裹?
临近七点钟,天色已经全黑,车子总算进了朝阳区地界。褚青默默的合计了一会,还是摸出手机,打算探探媳妇儿的口风。
“嘟嘟嘟……”
很快,那边接通,他马上道:“喂,宝宝,你干嘛呢?”
“看电视呢,你到哪儿了?”范小爷很正常。
“我快到家了,再有个五六分钟吧,哎你想吃什么,我到超市买点菜。”他狗腿道。
“哎呀,不用了,我都做好了,就等你回来吃了。”
“啊?”
他一怔,道:“那,那行了。”
“嗯,你快着点啊,我等你,咯咯……”范小爷忽然笑了两声,随后挂断电话。
“咝!”
褚青汗毛都立起来了,就觉着后脖领子刷刷往里灌凉风,立即探头道:“哎小叶,你一会留下吃饭吧,忙了大半天了。”
“我就不吃了,谢谢青哥。”叶开很无情的拒绝掉。
“吃点吧,千万别客气,尝尝我的手艺。”他继续求生。
“真不用了,我把车送回去,还得跟小佳看电影呢,她吵吵我好几天了。改天吧,我一定去!”
“……”
褚青抿着嘴,麻痹的你不来,我死定了!
五分钟转眼即过,车子慢慢驶进小区,停在了楼下。叶开按下车窗,摆手告别:“拜拜,青哥,我先走了!”
“哦,拜拜!”
那货一手夹着滑板,一手提着行李箱,孤零零的望着那商务车愈行愈远。
渐渐的,轰鸣声消失,小区里恢复了安静。甬路萧条,园圃中的草木枯败,花枝未染,梢头泛着浅浅的霜白,一片肃杀。
往上看,抬眼便是自家的阳台,大大的落地玻璃,整整一面,两侧窗帘微掩,透着里面的灯火明亮。
再往上看,黑云压顶,沉沉暗暗,不见半点天光,忽有风来,吹的枯枝沙沙作响。
可谓,月黑风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