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我的妻子。”野叟走上前去,轻抚着冰床上女子的额头,和那黑亮如缎般的浓密秀发,轻声道:“我将冰魄放在她的口中,又将她放在这冰室之内,这才保她百年尸身腐。”
“太可怕了!”欧阳敏惊声道:“师父,这不是真的,你是在骗我,这,这真的太可怕了!”
“可怕?”野叟回头看着她,“不,孩子,这不可怕。这是爱!你说我这么年都是一个人,我只是想告诉你,她一直在这陪着我,我常常会在这里陪她。”
“不……”欧阳敏连连后退,这样的师父,这她觉得十分可怕。哪有人会,会将自己妻子的尸体,冰封百年,还时常看望,可简直都不是可怕,而是恐怖了。
“师父,我们走吧,我不想听你说这些。”欧阳敏声音颤抖着。
“你害怕了,孩子?”野叟叹息,“这有什么可怕的。为师带你来此,只是想请你帮忙,倘若为师去了,你将为师也放在这里。那株牡丹花下,还埋有另一颗冰魄,你用它,护住为师的尸体,因为为师不想让瑶仙陪着一具枯骨。”
“我,我会的。”欧阳敏颤声答应了。
“那就好。”野叟转身走向她,“其实你纵使不来,为师也要去找你来办这件事情。为师的日子,不多了。”
“不会的,师父……”
“怎么不会,师父也是人,虽然比别人活得长了些,但终究有死去的一天。能在临终之前,有你陪伴,为师知足了。敏丫头,你知道当年为师为什么一定要收你为徒吗?”
“不知道。”欧阳敏摇头,这个问题,她想了多年也未想通。
“因为……”野叟拉长声音,突然一声叹息,再次沿着阶梯,抬阶而上,欧阳敏疾步跟了上去,一边走,一边听他讲:“为师门下弟子遍天下,最得意的,却不过七人。而你就是其中之一。”
“七人,还有哪六个?”
“其他六人。”野叟说着,已经到了洞口,他和欧阳敏一起上来,再次将洞口封上,“他们,天景国吏部尚书陈远书、兵部尚书柳澈、御史大夫苏哲、投降了戎狄,现在戎狄千华公主的驸马林海阔,以及,你的父亲……”
“我父亲是师父门下弟子?”欧阳敏万分震惊地看着野叟。
“是的。”野叟看着欧阳敏,突然淡笑道:“是不是觉得辈份有点乱?没办法,我不喜欢别人叫我师爷,因为听着像衙门里的师爷,不好听。”
“呵!”欧阳敏突然就笑了,因为她突然意识到,原来在野叟这,她和父亲竟成平辈。
“你是在笑话师父?”野叟突然瞪眼,竟有些孩子气地问道。
“不,不敢。”欧阳敏嘴上说不敢,但还是笑出声,因为实在忍不住,好不容易她才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了些,问野叟道:“那,还有一个是谁?”
“还有一个,就是你那展郎,天景国的皇帝夏展墨。”
“啊?”欧阳敏这下更是吃惊,“他也是你的徒弟,你早就知道他和我的事情,知道他是皇帝?”
“他每半年来看我一次,我怎会不知道。我不但知道这些,我还知道,他对你是一往情深,可你却一直不肯嫁他,让他很是痛苦,所以我才建议你,把这份感情尽快做这个了结。”
“原来师父竟是替他当说客的。”欧阳敏这下不高气了,狠狠地瞪了眼野叟,“按师父的意思,我该怎么办?难道,真要嫁给他?”
“嫁给他有何不好吗?为师当年和瑶仙,一个为帝,一个为后,但是一生相知相守,胜似民间夫妇,为师相信,你们也可以做到。”
“夏展墨他和你不一样,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叶敏,他要娶我,不过是为了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