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京畿府衙大门口,公主出行的仪仗整整齐齐的排列着。早被净了的街上,空无一人。夏锦凤换上宫里带出来的华美宫装,踏出府衙大门,怀里还抱着雪绒。
苏景辉站在她身后,面色有些沉重。
“苏景辉,谢谢你。”夏锦凤回头,冲他微微一笑,那笑仿佛刹那间绽放的花朵,让苏景辉有种恍遇神女的感觉。
愣了半晌,他才说道:“公主不必客气,这些是臣份内之事。”
夏锦凤知道,他所谓的份内之事,便是替她脱罪这件事情。
她笑得更灿烂,“谢谢你多次出手相助,等我回宫禀报父皇,一定重重赏你。”
“多谢公主。”苏景辉语气客套而疏离地说道。
“那我这就走了?”夏锦凤看着他,说道。
“公主一路走好。”
“我真走了?”
“嗯。”
“我走了,以后就很难再出宫了。”
“皇宫是公主的家,公主理应住在宫里。”
“你……”夏锦凤无奈地咬唇,脸色有些泛红,“苏景辉,你真的就没有别的要说的吗?”
“没有。”苏景辉摇头。
“好吧。”夏锦凤无奈地叹息,突然转身,走到苏景辉面前,从身上摘下一块玉佩,塞到他手里,红着脸小声说道:“这是我父皇送给我的,我把它送给你,就当是报答你对我一次次的出手相助。”
说完,转身,在宫女的搀扶下,登车而去。
苏景辉望着那迤逦而去队伍,心中突然一片寒凉。手中,触手温润的玉似乎还带着夏锦凤淡淡的体温,他的目光也定格在那离去的队伍上,久久不能回神。
她就这么走了,她说以后很难再出宫了。那么,他还能再见到她吗?还能像那夜一样,看着她安静的入睡,在她害怕的时候,给她一点安慰吗?
不能了,再也不能了。
她是公主,是天之娇女,是那么的高高在上,如隔云端。而他,不过是个罪臣之子。
默默的返回衙门,望着四四方方的院子,平生第一次,他有了一种叫作“怀念”的感觉。
怀念这些日子和夏锦凤的点点滴滴,却也痛苦着,心中那份难以言说的感情。
不知何时起,那个疯疯颠颠,胡作非为的公主,竟走进了他的心里,让他如此在牵肠挂肚了。
可是,苏景辉知道,夏锦凤心里有人,三年前的新科状元沈寒夜,也是皇上要他查访的人。
如果不是太子将他扔进乱葬岗,而他又大难不死,竟得皇上相救的话,他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沈寒澈,他不仅是公主的恋人,更身系着整个天景国的命脉。
苏景辉的思绪,慢慢转到了那个让他差点命丧黄泉的夜晚。
那一夜的天空,格外的黑暗。当他从乱葬岗里慢慢转醒的时候,耳边传来的,是一个女子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