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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梦里梦外梦中人(第1 / 2页)

( ) 将唐瑜从空中救下的是一个陌生男子。月光下他一身白衣胜雪,一尘不染,目光清冷,脸颊微瘦。他的薄唇轻抿,黑发顺滑地散落在肩头,腰上系着一个泛着浅浅紫色光晕的玉箫。他静静站立,仿佛盛开的洁白的莲花。

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远离世俗喧嚣的仙人。

在往后的如梭岁月,唐瑜还是能在月圆之日想起初见他时的样子,仿佛让人多看他一眼便是对他的亵渎,对他产生一个不轨的念想就要被打入十八层地狱。他仙风道骨,淡若冷漠又仿佛心怀慈悲,眼底垂怜众生。他是得道的仙人,那么超凡脱俗,以花为食,露水而饮,不食人间烟火。

睡梦中是一望无际的银河,银河水泛泛,星子点点。前方恍惚站着一个云纹黑袍的男子,背对着她,双手负在身后,月光称得他身上的银色云纹熠熠生辉。

他望着银河,没有说一句话。忽而吹来一阵风,扬起他如墨的发丝。他欲转过头来,露出他如雕刻的侧脸。

唐瑜心中一紧,正欲去看,身子猛一颤抖,便惊醒了。

夜风吹的她的身子有些冷,唐瑜微微睁开眼,朦胧中看不清楚前方,隐约可以看到一身月牙白袍的白司离远远地站在那里,红唇鲜艳欲滴,嘴角淌着刺眼的血。

她忽然反应过来,目光搜索着周围,硬是没有发现还有其他人的影子,方才救她的那白衣人呢?莫非是一场梦,可这梦太真实,真实的就像亲身经历一样,连心痛都那么彻底。

这不是梦,那人许是已经走了。魇兽呢?那人定是收服了它,白司离如今怕是已经喝了魇兽的血了。他没死。

唐瑜突然很想哭。视线逐渐变得清晰起来,她看着白司离缓缓向她走近,身影疲惫,琥珀色的瞳仁此刻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白司离走近她,目光温柔地望着她。

他轻轻抱起唐瑜,近在咫尺的脸苍白的,散乱的黑发拂过唐瑜的眼睛。

他就像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似乎从未出现过魇兽,他没有受伤,没有其他人出现救了唐瑜。

白司离的嘴角仍是源源不断地淌着血,他的目光比夜空的星辰还要深邃,还要两眼。他忽而低下头去,毫无征兆地狠狠地向唐瑜吻了下去。

这才像是梦。

唐瑜猛地睁大眼睛,她的瞳仁无限放大,她清楚的可以看见白司离的脸,那样贴近自己,她数得清他此时的睫毛,蜷曲的宛若蝴蝶的双翅,她看着他紧紧的闭着双目,眼睑湿湿的,如瓷的脸颊,那般绝世的容颜。

他的唇紧紧贴着自己的,不留一丝缝隙。他的吻带着些粗暴,甚至有些愤恨与嫉妒。吸,舔,吮,咬。铺天盖地而来,似乎要将她如数占有,他紧紧怀抱着她,要将她搂紧自己的身体里。

唐瑜的心像被紧紧抓着,她透不过气,这是陌生的白司离,她从未见过,此刻的他像是一个恶魔,无尽的**仿佛要将她生生淹没。

她从未想到有这样一天,白司离会吻她,在她心里,他永远只是远远的一个神,她站在他身边,从不奢求什么,只要能看见他似乎就心满意足了。他吻得那样狠烈,却让她止不住想哭。

嘴里忽然流入一丝血腥与咸涩,随之是源源不断的鲜血。白司离眼皮轻颤,双手稍稍有些放松。他辗转着唇,将体内的血喂到唐瑜口中。

唐瑜惊骇地看着他,白司离缓缓露出如水的眼眸,他的眼里是说不出的沉醉。他抬起大手,似乎受不了她这样看他,深深地盖住了唐瑜颤抖的目光。

血被迫从唐瑜口中如数咽下。

白司离恋恋不舍地离开她的唇,目光湿润充满无限温柔。他的手抚上唐瑜唇上被自己咬破的伤口,带着有些沙哑的语气,呢喃道,“阿瑜,这是那魇兽的血,喝了它就没事了。”

他的嘴角扬起一丝苦涩的笑意,伸手去点她的眉心。

唐瑜很想开口说些什么,眉心忽然传入一道光,她的视线越来越模糊,眼皮越发沉重,最后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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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从始至终都像是一场梦境,似乎从未在唐瑜记忆里发生过。可是眼角的湿润,唇上的温度与疼痛都无不在告诉她,这些都是真的。

陌生而又温柔的公子,将她救下而又转眼不见的白衣男子。就算后来的日子里,唐瑜不经意间地提起那件事,问白司离那个人哪里去了,白司离总会沉下脸来,淡淡地说只是路经此地的散仙而已,继而缄口不语。

唐瑜也不好再问什么,白司离的脸很臭,每当说起那个男子,他的脸就变得很臭。

他们谁也没有再提起那个吻,白司离更像是从未发生过一样,还是像以往一样对唐瑜,冷静的,温和的。

花凉山的日子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空闲时间,唐瑜也会下山来去找冷雾说些闲话。

正当唐瑜觉得日子已经进入了正常轨道,渐渐淡忘了一些人,一些事,平静生活的时候,花凉山竟又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那日唐瑜去花凉山涧打水,她一身白底翠花裙,衣袖卷起,提着一个小桶,天气很好,她时不时地停下来歇会,用袖子去擦额前的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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