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司离意味深长地微微一笑,“没有。”他淡淡问道,“你若是认真起来,那凤息仙人一次都没有赢过你?”
“自然。”既然他问到这个份上了,唐瑜的语气便更加坚定,一定要在白司离面前涨涨气焰,与他对弈,真是让他越发猖狂了。
却不想白司离摇摇头,低眉笑意更深,他的手指握住腰间的青玉扇坠,再抬起眼来时,目光炯炯,琥珀色散发着不可言说的微光。
“我本不想说,可是阿瑜你要直面自己的棋艺。”白司离幽幽道,“凤息的厉害之处,我只听说,传闻有一次天机棋局的风露道长找青冥帝君下棋,青冥帝君那日正巧不在云琅山,风露道长又不愿就这样离去,凤息就代替他师父姑且与风露一战。传闻那盘棋一下就是三天两夜,最后青冥从外头回来,亲眼看着风露道长趴在棋盘上,凤息气定神闲地在一旁关照他,而那风露离去之后,传言再也没有出关过。”
白司离说完又补充了一句,“那风露道长外号赛棋圣,天机棋局可是他的毕生心血。”
唐瑜怔怔听着,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白司离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从一开始的表情,此时也在心里偷偷地问自己,为何要告诉唐瑜这些。
只是或许觉得凤息也是用心良苦,到了如今,他所做的也是让人不忍心就这样永远尘封了。
当唐瑜说出那些话的时候,终归觉得她应该有权利知道这一些,知道凤息待她如斯用心。
过了半晌,只见唐瑜眨了眨眼睛,却还是什么都没说,嘴唇抿在一起微微低下了头。
她的心里像忽然间被握紧了一般,生疼。可是也是清楚的知道,对于凤息,无论如何她终是要辜负了。
白司离缓缓从懒椅上起来,双手负在身后,回身望向窗外,他本是觉得方才盯着棋盘盯得久了,隐隐觉得目光有些酸痛,再者之前又说了那样一大串在他眼里和废话无异的真相,看着唐瑜现下的反应,更是一时也觉得有些胸闷。
可这一回头望向窗外,饶是白司离自己也淡定不了。
他不能淡定纯粹是因为终有一天能喝到传说中的梨花雪酒了!
唐瑜独自一个人闷着,还在纠结方才白司离说的那些话,眼下的棋局更是刺痛她的眼眸,往事像走马观花,凤息为她做的实在太多,可是她一点都无以回报,如今更是不知道他现下身在何处。
甚至有些微恼,白司离为何要和她说这些,让她对下棋失去信心还不算,对于凤息更是觉得万分愧疚。
然后她听见白司离一阵欣喜的喊声,在顷刻间将她所有的思绪都如数拉回,饶是很久没有见着公子如此按捺不住内心的雀跃了。
“阿瑜你看,你看下雪了,你看花凉山积了厚厚的雪,我们都不知道。”
他开心的像个小孩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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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中并没有飘雪,还是如今雪已经不再落下了。也不知道外头是何时在这么短短的时间内积下厚厚的雪的。
他们在屋里对弈也不过几个时辰,其实到底是多长时间还真是忘了,莫非就在方才废寝忘食全神贯注之下,外头飘飞的鹅毛大雪纷纷而来,而他们竟一个都浑然不知。
无风无日只有雪,满世界粉妆玉砌,满世界一片纯白的雪。
下的如此安静,如此不受打扰,却也可见方才那一局棋是多好的一局棋。
事实上白司离大多时间躺在懒椅上闭目养神等着唐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