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夕阳迟暮。
金华城外,老农将锄头抗在肩上,提着水瓮摇摇晃晃的朝着城内而去,身后的老黄狗,吐着红舌,紧随其后。
街道上,行人脚步匆匆,民宅内,炊烟道道。
卸下喧嚣的金华城,渐渐陷入了宁静。
而在金华府东大街天香楼,却灯火通明,喧嚣鼎沸。
姑娘们一个个穿红戴绿,引来送往,好不热闹。
在天香楼二楼的天字号包房内,却显得格外安静。
往常,有钱包这个房间的客人,都会叫上七八个姑娘陪坐,丝竹声声,莺歌燕舞,好好的在这**窟内快活一晚。
可是今日这房间内,只坐着两个男人,听着外面姑娘们的谈笑声,两个人脸上却满面愁云,一筹莫展。
背门而坐的乃是一个三十岁开外,四方脸,高鼻梁,三角眼的男人,他身穿灰色团领员外衫,头上带着网巾,眼神中透着一股彪悍,仿佛谁瞪他一眼,他都能站起来跟人拼命,他名叫段天德,乃是淞沪商贾。
另外一个人,身材强壮,头发稀疏,年纪四十岁左右,皮肤黝黑,穿着上等的缎面直裰,头戴折角方巾,坐在那里,不言不语,却透着一抹杀意,他乃是金华府武义县乡绅,名叫宋佑。
这两个人今日不在这里**取乐,反而是你瞪着我,我瞪着你,四目相对,心情沉重的跟上坟一样。
片刻后,实在心焦的宋佑忍不住的说道:“段堂主,你倒是想个办法啊,活人总不能让尿给憋死了。没有那个姓宋的,难不成我们白白的将这个大好机会错失掉么?”
“你冲我嚷嚷什么?眼下我们手里的线都断了,不知道那个朱和尚的行踪,让我们怎么办事?”宋佑皱眉喝到。
“你耍什么横?当初若不是你拍着胸脯说这件事万无一失,我才不跟你躺着浑水。如今宋县丞都折了进去。兄弟们死的死,伤的伤,落到锦衣卫的手里,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招了?如果招了,我这全家老小怎么办?你他娘的还横了起来,老子还不知道找谁横去呢!”宋佑一拍桌子,起身喝到。
正在两个人僵持不下的时候,大门被推开,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二十多岁白面书生进入了房间内,房间内的宋佑和段天德都纷纷起身相迎。
这少年浓眉杏眼,皮肤白皙,带着几分书卷气,加上身材瘦弱,不知道他身份人,只以为他是一个书生而已,他乃是大名鼎鼎的韩童山之孙,韩林儿子子。元末枭雄后人韩罡。
少年进入房间,便皱眉道:“你们两个聒噪什么?站在走廊内就听到你们嚷嚷,脑子里装的都是草料么?”
宋佑和段天德都急忙低下头,不敢反驳,少年走到了桌子边,段天德急忙拉开了椅子,请这少年坐下。
“韩护法,不是我们沉不住气,实在是现在的形式对我们太不利。”宋佑急忙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