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就如同站在街头的过客一般。虽然这里有家,有牵挂的人,可是,总感觉少了一些什么,就感觉无根的野草一般,任由命运这股狂风捉弄。
“别说我。我看你杀人不眨眼,难道你心里就没有什么值得你敬畏的事情?”张牧问道。
韩语嫣望着远处平静的海面道:“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大约那个时候,刚懂事。我对我父亲并没有印象,不过对母亲。却记忆深刻。我依稀记得,小的时候。生活还挺好。家里人特别的多。每天光伺候我的人,就有数十人。母亲很慈祥,却总是哭。那个时候小,并不懂得。
现在想想,母亲是个小妾,怕是在那样的大家族里面,也是受尽了白眼,处处看人脸色。记得那年冬天,特别特别的冷,刚刚过完年,家里就来了一群又一群的官兵,随后我们一家人都被关在一个破庙内,一关就是一个多月。
那段时间,破庙内的家人,病死的病死,被折磨死的折磨死,等押解我们走的时候,一大家族一百多人,就剩下了三十个。我那个时候还小,并不知道被押送去那里。
只是每天走啊走,走不动了,母亲便背着我走。后来,后来……。”
说道这里,韩语嫣的美眸之中,不由的泛出了泪光,哽咽的说道:“后来,有一天夜里,到了一处荒凉的地方。几个官兵趁着夜色,便把母亲给强暴了。当时我就在母亲的边上,我永远都记得那几个人长相,到了清晨,母亲便跳河自尽了。
那些官兵把母亲的尸体打捞上来,随便用草席一卷,便埋在了河边。家里的人知道之后,便和官兵起了冲突,又被杀了七八个。殷红的鲜血,染红了大地。我就站在那些尸体旁,哭晕了过去。
或许是那些官兵以为我死了,便没有管我,他们押送这我的家人,继续前行。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被埋在雪地里。那会又冷又饿,也不知道该去那里,就一个人茫然的走在雪地里,走啊走,走啊走。
我记得十分深刻,那个时候,身后跟着几头大狗,他们眼底血红,就一直跟着我。我害怕极了,晚上都不敢睡。好容易到了一个小镇里,终于遇到了一个好心的伯伯。给了我一些吃的,我以为他是个好人,谁料到,他竟然要我嫁给他的傻儿子当童养媳。
他们家是开染房的,每天都在冰冷的水里浸泡着,又时候夜里,腿疼的都没有办法睡觉,常常哭醒了。后来有一次我晾晒布料的时候,踩在染缸上,把染缸给弄到了,磕到了额头,血流不止。
那个人看我奄奄一息,就用驴车把我拉倒了小镇外的野地里,任由我自生自灭。当时,正好遇到了一群饿的发疯的流民,他们看到我之后,便都包围了上来,我以为我必死无疑,这个时候,义父便骑着马出现了。
他驱散了流民之后,便把为一路带着北上。一直到了陕西,才安顿下来。这些年,他传授我武功,对待我如同亲女儿一般。如果说非要有些敬畏的东西,我想,我心里唯一敬畏的,便是我的义父。若不是他,我怕早就死在了那个小镇之外。成了那些流民的腹中餐。”
“那你后来有找过你的家人么?”张牧问道。
这个时候,韩语嫣拉开了袖口,在她白皙的藕臂上内测,隐约能够看到一块烙上去的烙痕,十分明显。上面依稀可以辨认是一个沈字。
韩语嫣擦了擦眼泪道:“这块烙印,是我们家被关在破庙内,怕我们流放途中失散,是大族长用簪花给孩子们烙上的。等我成年之后,多方打探,才知道我们家以前乃是周庄的沈家。”
张牧听到周庄沈家这几个字,不由的目瞪口呆,瞪着一双眼问道:“难道是富可敌国,周庄沈万三?”
韩语嫣默默的点了点头道:“朱元璋刻薄寡恩,我爷爷为他修建南京城墙,又犒劳三军,几乎是倾尽家产。结果,最后却只落得一个家破人亡的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