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我一个箭步过去就要进那玻璃房子。
褚翰冷冷将我拦住。
“你不是没有守护此地的职责么?为何拦我?”我问。这褚翰不知在打什么主意,表情甚是诡异。
“田掌门,你体会过失去亲人的感觉么?”褚翰忽然问道。
难道他知道褚良的事情?……他哥哥褚良被我杀死,怎么说呢,我心中对褚翰倒是充满亏欠之情。
“褚翰上师,实不相瞒,你的兄长褚良,刚才被我不慎杀死了。”我轻声说道。
“我知道,哈哈。”褚翰眼神中出现一种难以言表的复杂神情,似乎是伤感?又似乎不是?
“兄长的鬼魂一直趴在你身上呢,我早看见了。”褚翰冷冷说道。
“褚翰上师,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兄长是我杀的,这因果自然由我承受。请你先放了萱萱,我可由你处置。”
“这是什么话!”贞源哥大喊道。“自古规矩,玄门斗法无论生死。此次又是你兄长主动挑战,并非我贞字门去主动惹你,生死双方都应坦然接受不是么?”
“哈哈哈哈!这位是沈贞源上师吧?沈上师说的很对,是我那没用的哥哥过于无能。”只见褚翰冷笑着放下了拦着我的手。
我没工夫搭理他,连忙冲进萱萱所在的玻璃房子。
这个房子其实是个玻璃围成的小隔断,四周都是玻璃。一张小床、一个小桌、一个小椅子,类似牢狱。萱萱在床上昏睡。我心头一惊,萱萱脸色惨白,感觉像是死去一般。我慌忙把手靠近萱萱的鼻子。幸好,能感到稳定的气息,看来是孰睡了。
我抱起萱萱,走出玻璃房子。
怎么回事?他们在干什么?
不远处,褚翰站在贞源哥面前,似乎在念动什么术法?贞雨和伊缘昏倒在一旁。
“褚翰你要做什么?!”
“贞清,你不要过来。”贞源哥冲我大叫。似乎他四肢被定住,完全动弹不了。“这家伙邪性的厉害。”
我放下萱萱。念动术法,并掏出一个符放在胸前。如果实在不行,看来只能硬碰硬了。
“哈哈,只是玩玩而已,何必当真。”褚翰转过身。贞源哥似乎被从什么术法中解脱出来,晃了晃肩膀。贞雨和伊缘也爬了起来。
“我哥哥的鬼魂,我带走了。”褚翰说罢,拿出一个符和一把小银刀,用银刀刺破眉间,将一滴眉间血滴在符上。
他念动一个复杂的口诀,我猛感到一股灵魂力从我身上忽然散去。只见一团淡蓝色的火焰出现在空中,缓慢飘到了褚翰手中的符上。
我抱起萱萱,冷冷看了眼褚翰,他诡异地冲我笑笑。“走吧,人你已经接回了,你们也可以走了。”
说罢,他转身到了一个角落的椅子上坐下,不再言语。
我望望贞源哥他们,似乎都没受伤。我松了口气,准备离开。
“那边的过道能通道地上一层。”褚翰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小楼梯。
我们原本的计划,是接了萱萱后回到一层,把殷倌的尸体一起带走。顺着褚翰指的路,我们回到了一层。
“啊?”伊缘第一个发现殷倌的尸体已经不在了。地上只剩下刚才包裹他尸体的那块白布。
伊缘疯了一般冲向那白布,将白布捡起紧紧抱在怀中。她呜呜地哭泣着。
我望望贞源哥,不知怎的,我总感觉从地下室出来的贞源哥有些不对劲。他脸上甚是惨白,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呆呆地望着前方。
“这地方实在邪性,咱们赶紧走吧,我总感觉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贞雨小声对我说。
我点点头,抱着萱萱,贞雨去扶起了伊缘,我们向医院大门走去。
既然已经被贞字门发现,就没必要偷偷摸摸地出去了。
“田掌门……他们太过分了……”伊缘哽咽地说着。
“殷倌到底……”
“我听过一个传闻,说林字门会将自己的门人死后尸首回收利用……我没想到,真会有这样的事情……”
“回收利用?尸首能怎么回收利用?”
“……不太清楚……”
伊缘继续小声地哭着,我们几个一路无话,走出了医院。医院外,每五米一个的路灯将道路照的通亮。
我杀了褚良、杀了吴柏翠……一天之内我居然已经杀了两人……殷倌又因我们而被杀……这因果真是太深了……
我忽然想起曾经听玉七郎说过的一句话。
那是我俩很多年前初次见面时的事情。
我头次一个人去尚宝街,哪都不熟悉,混混沌沌进了方谷斋。玉七郎接待了我,对于陌生客人,玉七郎难得地拿出了不一样的热情。他没有问我身上带了多少钱,而是跟我坐下来一直聊天。
后来又一次,我问他,当时为什么对我那么热情。
玉七郎说,因为你和大部分玄门修者不一样,没有那种江湖味道。
我问他,那什么是江湖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