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一个油头粉面的公子哥摇晃着玉扇,色眯眯地盯着来往的姑娘小姐们。他路过卖油桃的担子时,大手一伸就捞了个浑圆透红的大油桃,在自己身前昂贵的丝绸长衫上蹭了蹭,嘎嘣嘎嘣嚼得那叫一个欢快。卖油桃的老头急忙缩在角落,就怕这种公子哥儿找事儿——这里是天子脚下繁华异常的京城,要是得罪了哪家纨绔子弟,可就糟了。
那公子哥嚼了几口桃子,路过一妙龄女子身侧时,淫笑着伸手在女子屁股上掐了一大把,桀桀而笑:“小娘子的屁股跟这油桃似的,嫰得掐出水来哦!小娘子,跟相公我回去恩爱如何呀?”
被当街轻薄的女子顿时呆若木鸡,半刻后掩面而泣。
跟在公子哥后面的小厮踏出一步,指着那女子破口大骂:“哭什么哭,我家少爷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
“哎呀哎呀!哭哭啼啼烦死人!”公子哥儿似乎很不耐烦,掏出一块碎银丢给那女子,无视街上众人无数鄙视唾弃的眼神,大摇大摆继续沿街揩油,那小厮满脸杀气,主仆二人长得蛮横无比,一时半会儿这条本算太平的商业街,纷纷避如蛇蝎。
“切,应该让青天监大人宰了那种人渣!”人群里也不知是哪个胆子肥了的嘟哝了一句,很快就没入喧嚣中。
那公子哥儿似乎没听见,看到赌坊便大步跨了进去,油光满面的头上闪着金闪闪的光,赌坊的人可是人精中的人精,一下就认出这可是白送来的冤大头,看那浑身上下散发着“老子有钱来抢我啊”的暴发户气息,赌坊迎宾的小厮笑得乐开了花。
“这位公子,生面孔啊!楼上厢房请咧!今儿个我们可是请了醉香居的姑娘热场子呢!保管公子您玩好乐好!”
“厢房?不用了,大堂就好,恩,就那桌,本少爷闲来无事,随便玩玩。”公子哥儿似乎对厢房不感兴趣,独自走到大堂东南角角落,那里一长条赌桌上已经围满了人。
迎宾小厮心里暗骂一句“又是装土鳖的龟孙子,没钱还敢来,让你输到光屁股”,面上僵硬得抽搐几下权当应付过去。
公子哥儿看到小厮面上僵硬的市侩样,流里流气摇着扇子冷哼一声,挤进人群。
这油头公子哥儿不是别人,正是易容后的凤幽,而身后紧紧跟着的,则是面瘫小丫头叮当。从外人的角度看,易容后的凤幽和叮当绝对是百分百的男子——凤幽自从八岁那年被冯水水送回弄水谷,拜弄水谷老谷主尘不忆为师,八年后出师。当然中间有了记忆断层,虽然凤幽三年前强行灵魂介入这具身体,但这具身体以往的记忆和技能,似乎大部分都保留了下来。
在江湖上一向以神秘孤僻、深不可测为名的弄水谷与冯水水、凤家之间的渊源颇深,至于当年出身弄水谷的冯水水为何被逐出师门,这点已经不得而知。凤幽在那里生活了八年,很多事情已经超出她能理解的范围,就比如自己为何还能被允许进入弄水谷学艺,关键还是弄水谷主动提出的条件。
凤幽定了定神,看向赌桌周围的一群男人,这里是京城最大的赌坊,看这些七七八八的男人脸色透着异常的兴奋之色,果然黄赌毒这种东西是为男人这种生物量身定制的——比如赌桌庄家那地方蹲着的年轻男子,纵然出身显贵也难逃此等诱惑呢。
“咚——”一大块金子扔到赌桌上,撞到骰子发出清脆诱人的声音,喧嚣的人群见到那么大一块金子,瞬间安静了片刻,然后疯狂地开始呐喊!
赌坊半路挑战、真金白银流水一样消耗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众人一看抛出金子的年轻男子浑身散发着铜臭味,立刻给他让出一条路,纷纷准备看好戏——一张赌桌有败家子儿没啥看头,要是有两个败家子儿就是一场大戏呀!今儿个辛家的小公子,可是遇上对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