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女整个人仿若迷离,瞬时忘了刚刚想讲的话。
“掌柜,好酒!”
掌柜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拎着那坛酒灌满一壶,送来。
“省着点喝,螃蟹一会就好。”
洛黎二话不说,满上一杯送入口中。
够味儿!
遂又满上。
她见水木跃跃欲试,阻拦道:“你别喝了,你那点酒量。”
水木抿唇垂目,低声道:“我不容易醉的,上次是你先醉了。”
“我没醉,我那是为了试探你。”
水木摇摇头。
她若没醉,又怎么会对他做那样的事,说那样的话。
即便她话中人指的不是他。
洛黎总觉得他越来越难糊弄,割爱倒了小半盅。
“只许喝这点,多了没有。”说着,她又饮尽一杯。
此刻,铜架上的八哥又嚷嚷道:“女主外,男主内,阴阳颠倒,龙凤相。”
“嘿,小爷不理你们,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话毕,洛黎从腰包里掏出那团金黄,扔了过去。
关门,放鸡!
小笨鸡扑腾着翅膀,略微虚弱地飞到铜架上,瞬时,肥硕的身子将两只多嘴的八哥挤到一旁。
中间的八哥不满道:“凤入鸡窝,蠢蠢蠢!”
“非也,瞎瞎瞎!”
小笨鸡来了脾气,嘴角冒着火苗,吓得那两只鸟儿扑腾着翅膀,尖叫道:“畜牲,离我远点!”
洛黎噗嗤笑出声,这两个家伙还说别的鸟哩,自己不也是畜牲吗?
“清欢,你笑了。”水木笑眯眯的,抿了一丢丢酒。
“我不是一都在笑,傻子。”
水木摇头,指着自己的心口道:“你这里没有笑。”
洛黎一怔,“呸,你懂什么?”
水木不语,他别的不懂,可她的一怒一笑,他都懂。
一鸡斗二鸟争得正欢,后堂小二捧着一对儿草绳捆着的大闸蟹从后厨走来。
他正要落盘,洛黎伸出筷子一挡,慢声细语道:“慢着,不是讲——秋风起,蟹脚痒,九月圆脐十月尖。别以为我们二人是外地人,就瞎糊弄,这黄酒不错,可这蟹子还不到时候罢。”
“你们二人不就是没到火候就下了锅,是非滚烫一遭,掉层皮才知道情滋味?”
“你这掌柜,别老搞些噱头唬弄我们。他傻,我可不傻。”
水木低着头,掰扯着袖口。
掌柜倒是乐了,随口道:“他傻点也好,不傻怎么能和你这个呆子凑成一对。二人相处,本就是阴阳互补,姑娘这样刚强侠义的性子,就缺个傻子做伴儿。”
“你!”
“蟹子在不吃就凉了,吃完再和我理论也不迟。”
小二放下一小盘银器,镦、钳、铲、匙、叉、刮、针,共八件,做工精巧,上面雕刻着不同时候的月相。
水木拿起来玩了个便,也不知道做什么的,洛黎见状,索性将螃蟹拿到跟前,用蟹八件小心鼓捣起来。
壳子一开,满满都是橙红的蟹黄,香气扑鼻,看样子倒是不错。遂慢慢帮他把螃蟹剥落干净,将蟹黄剥离,放入碟内,又挑出白嫩细软的蟹肉,沾了些许鲜姜醋汁,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