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酒呈淡淡的红色，与清爽干净的玉盏一红一绿，交相辉映，霎时好看。

整个灵焱殿中，不见烛火，唯余发着浅浅幽光的明珠。

明黄色的厚重围幔被换下，取而代之的是仙气飘飘淡雅无双展现着无尽朦胧美感的蝴蝶纱。

足以见得，是用了心思的。

苑锦航大掌扫过桌面，玉盏掉落在地上，片片碎裂，灵酒缓缓的在地板上流淌，似是鲜血。

“主上？”

苑锦航不动声色的发怒，使得前来汇报之人心惊胆战。

主上如今是越来越喜怒无常了，当年初追随主上时，当时的主上还是一个有野心但也足够坦荡的少年郎。

十几二十年的时光，终究把他们变得再也不像之前。

这么多年，他也帮少爷做了不少恶事，一双手早就沾满了无辜之人的鲜血。

在他们这些杀人无数的人心中，从没有无辜良善之人，只有只有有用亦或者是无用之人。

“继续监视。”

“另外着人把孤云时常三更半夜外出的消息传出去。”

总有看不惯孤云，迫不及待想要出手的。

恰好，他也想找一个替罪羊。

待前来汇报之人离开，苑锦航面无表情的看着宫人收拾好地板上的狼藉，踏步前去看程贵妃。

听太医前来汇报，程萦身体有恙，他本无意问候，可如今却有一肚子的怒火想要发泄出来。

程萦是最合适的人选。

程萦是程家送给他的礼物，一直以来程萦都表现的甚好，让他挑不出什么错处。

从无推辞，也从无恼怒，温顺乖巧的就好似是个精致的瓷娃娃。

女子本就该如此柔顺。

苑锦航乘坐步撵到了程贵妃宫中，夜幕下的宫殿，蓦地让苑锦航心中有些发凉，就好似会有什么意外发生似的。

左思右想不得头绪，苑锦航走了进去。

“咳咳……”

不断响起的咳嗽声在耳际回响，浓郁的药材的苦涩味道在鼻尖萦绕不绝。

竟真的病的如此重吗？

苑锦航心有怀疑。

虽说上次他因着在顾笙处受了气所以便在采补时有些上头，可能会伤了程萦身体，但按理说绝不会这般严重。

听程萦的咳嗽声，气息奄奄，似是下一刻便会撒手人寰。

以往也不是没有过头的时候，但过后都是用些天材地宝进补一番，程萦便会恢复如初。

纯阴之体，得天独厚。

带着怀疑，苑锦航看到了躺在床上脸色蜡黄，冷汗淋漓，不断咳嗽着的程萦。

观其气息，以及面色，程萦这次就像是被彻底伤了根基。

“皇上。”

程贵妃在看到苑锦航的刹那，眼神里似是有亮光闪过，就像夜幕中闪闪发亮的星。

程贵妃努力克制着自己心中滔天的仇恨，一如既往的表现着对苑锦航的敬仰和依赖。

明明是三十多岁的年纪，可外表依旧是十几岁的模样。

这样软绵绵的眼神，很难让人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