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厅很小,正中摆着一张香桌,上面也不知道供的是哪家祖师爷还是何方神圣。林坤贴着墙壁走了一圈,也许应为年久失修,屋子里挂满蛛网。
空无一人,林坤从怀里掏出了打火机点燃油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里怪怪的。他还在那里思索着,烛火照在脸上,晃晃悠悠地修饰着脸上的阴影。
突然陈飞雪大叫了一声,“啊,林坤你快来看!”
林坤闻讯急忙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声音是从后堂传来的。他跑到那儿的时候,陈飞雪蹲在一个人边上,那人僵僵地躺在地上,像是一具尸体。
“冶江!”
“冶江?”林坤看着陈飞雪指着地上的人的脸,几乎不敢相信,“这小子怎么在这儿?”
“该不会他也走进了幻境之中,然后误打误撞走进了这里,然后就——”
林坤的脑海中只是稍稍闪过一下思绪,他根本没有回想,本能似的俯身一避,身后倏忽一阵阴风扫过。“好家伙,跟大爷我来这一套,今天撞我手里,不算你冤!”
林坤就势弯腰,然后一个空心筋斗,翻身之际左手手指作剑指姿态,右手往后背一藏,已经扣住了一片飞刀。那飞刀柳叶形状,刀刃极其锋利。只见林坤双指微微一曲,蓄势待发,嘴角轻轻一动,“找死!”
突然屋里灯火猛地一颤,火苗几乎熄灭了过去,阴风一阵之后火苗又重新立了起来。一旁的陈飞雪立时睁大了眼睛,紧盯着场上的情况。不一会儿,义庄像是地震了起来,整个晃动了起来,窗户门板摇得嘎嘎作响。
最后,随着大门“嘣”地一声关上,屋内灯火应声熄灭。黑暗中,林坤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陈飞雪被这一记寒光逼得闭上了眼。
“你没事吧。”陈飞雪睁开眼,急切地询问林坤的情况。
林坤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可别吓我!”陈飞雪紧张地查看林坤的伤情,却从头到脚找不到一丝伤口。她紧张地快要哭出眼泪,不知所措地摇摇站在原地的林坤。
最后,竟然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嘿。”
林坤突然叫了一声,“我说你哭啥嘛!”
“你吓死我了!”陈飞雪见林坤似乎没有受伤,感觉自己受了玩弄,气得在他肩上乱锤一通,“你干嘛,知不知道我都快急死了!”
“我能有什么事?”
林坤的眼睛依旧时刻注视着屋内,未敢稍有松懈,他指尖扣着的飞刀已经出手,死死地钉在对面的墙壁上。他只感觉出手的瞬间,一股阴风从自己的耳边划过,当他左手剑指出击的时候,那东西便消失了似的,无知所踪。
“那东西去哪了?”
“早跑了。”林坤摸黑拉过陈飞雪的手,“去吧灯点上,这是打火机,你会用吗?”
“会啊,这有什么难得,看你怎么用的我就会了呀!”
屋里的灯火重新亮了起来,林坤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冶江若有所思。他百思不得其解,冶江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他究竟到这里来做什么?难道——是因为昨晚那个梦?”
“飞雪,你能救活他吗?”
“我得看看他是怎么变成这样的,要是他是被鬼上了身,夺了魂魄,或者僵尸咬了我倒是有办法帮他。”
林坤的视线似乎冶江脸上的什么东西所吸引,他看了看陈飞雪,“你看他的嘴巴。”
“嘴唇发紫,应该是中了毒,可他面部红润,不像是中毒。”
“先别管这么多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陈飞雪点点头,没想到未等她把手往他脸上靠近,冶江猛地挺起身来,惶恐地大喊大叫,“鬼啊!”
林坤也吓了一跳,“什么情况?”
“咦,你们怎么也在这儿?”
“我们也想问你呢?”陈飞雪问道。
“算了,先别问东问西的。”
“花九娘,是花九娘。”冶江双眼突兀地看着林坤,神色还没有缓过来,“我才刚刚睡下,耳边就响起来昨晚幽幽的琴音,然后——”冶江楞楞地看着他俩,似乎不可思议,“然后,我就不听自己使唤了。我沿着路漫无目的地走,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你是说你是听到了琴音的支配?”
“我走着走着就走到了这里,推开门只见到花九娘从棺材里爬出来......”
她的长发在月光的辉映下飞舞,有一两丝遮掩在脸上,仿佛铺上了一层轻纱,远远地看的确动人。两只手依偎在胸前,娇滴滴地垂在那,令人充满无限的遐想。
整个人缩成一个球,大腿修长,令人遏制不住想要轻抚它的欲望。一个翻身,她又仰面睡着,在轻帘子的普照下,她的整个身材曲线是那样妖娆、婀娜,极具诱惑力,令人欲罢不能……
“我全完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琴声在我耳边像梦幻一般,她在我的嘴唇上轻轻一贴,再后来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林坤看着陈飞雪,“什么情况?”
“死亡之吻!”
“死亡之吻?”
林坤不自觉地皱了皱眉,“飞雪,这到底什么情况?”
“女鬼摄魂,采阳补阴。”
“你说花九娘是鬼?”
“这倒未必,这地方邪得很,他看到的可能也是幻像。不过,有意思的是,这个死亡之吻,采阳补阴是为了什么?”
“我说冶江,你是不是上辈子被这花九娘扽着什么把柄,做了什么亏心事吧?要不然她怎么老缠着你啊?”陈飞雪调皮地从头上把冶江的眼镜摘了下来,“真好玩,这是什么玩意儿?小四眼儿?”
“哎,你赶快还给我啊!”冶江是个五百度的近视眼,摘下眼镜可谓两眼摸瞎。陈飞雪只觉得眼镜稀奇,兴致来了也装模作样地戴上来玩,笑道:“林坤,你看我戴着怎么样?”
“啊呀!”陈飞雪哪里知道,她戴上这几百度的眼镜,眼前只觉得云蒸雾罩,模模糊糊一片。她跌跌撞撞地走了几步,“嘣”地一声一下子撞到了墙上。
“好痛啊。”
“你活该啊,一百来岁了还这么天真。”
“啊?一百来岁?”
林坤脱口而出,却忘了冶江当时在场,这话一出,立刻觉得大事不妙,连忙想办法圆谎,“哦哦哦,来了一礼拜了,一礼拜了!”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活见鬼了!原来是一礼拜了。”
“哝哝,还给你!”
陈飞雪把眼睛往冶江手里一扔,然后往林坤身旁一站,像是个做了错事的小姑娘,半含羞涩地瞥了瞥林坤,“我错了,你别生气嘛!”
林坤正要指责,突然感觉脚边一丝凉风抚地,像是足尖踮脚而过,一瞬之间他的左手剑指已出,原地后仰,“就知道你一定还在这儿!”
只见林坤手指之处,戾风阵阵,没过多久,只见一个蛇形模样扭曲的光影动了起来,原地晃动几下,猛地往墙角后退。林坤眼疾手快,断定那东西偷袭不成便要逃跑,轻喝一声,他左手由于天生畸形,无法握拳,那只闪闪发光的禁戒,如芒刺一般,空气灼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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