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分明就是做给袁裴青看的,但她却得意洋洋地睨了孩子一眼。
袁瑞存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是她在故意折腾自己,黑白分明的眼珠子一转,迟迟没有动手,林兮安有些着急了。
这孩子平时这么聪明,怎么现在居然还耍小性子。
她觉得袁裴青的眼神愈发炙热了,下意识想说点什么弥补这尴尬的漏洞,袁瑞存却低头垂下了眼帘,孩子长长的睫毛在颧骨上投下一片阴影。
他举起两只小手,果真给她捏肩捶背起来,只是轻一下重一下,明显能感觉到他的不愉快。
林兮安这才松了口气,笑眯眯地摸了摸他的头顶。
母慈子孝的场面袁裴青看的多了,他神色淡然,不动声色地看着面前的一对母子,仿佛在看什么平常的画面,如果搁在寻常人家,这的确很平常,可是袁瑞存的身世不一般,他们相处的这么和谐,难免有些作秀的嫌疑。
袁裴青笑了笑,下意识用手掌摩挲着下巴,没有说出任何不应景的话。
哪怕他们做的再滴水不漏,袁裴青还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这两个人肯定有问题,但是是什么问题,他现在还找不出证据来,绝对不能放松警惕。
从容地收回了目光,不再触及他们母慈子孝的假象。
“靳城在书房吗?”
“在。”林兮安好不容易熬过一劫,忙不迭点了点头。
对方却并没有上楼的意思,只是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楼梯,“你替我转告一下靳城,明天就是袁氏集团的每年例行的年会了,一定要准时到场,所有的袁家人都必须去。”
袁氏集团的年会?林兮安难得接触这么新鲜的词汇,胡乱想了想,立刻答应了下来。
袁裴青又看了看腕表,好像赶时间一般,但语气又是十分从容淡定的,一点也看不出猴急的样子,果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让人看不出一点情绪上的端倪,所谓的宠辱不惊大概就是这样了吧。
虽然对这位二叔没什么好感,但林兮安还是很佩服他的心理素质的。
他点了点太阳穴,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叮嘱道:“忘了说了,宴会的地点在圣豪度假酒店,一定要出席,也千万不要迟到,这是事关我们袁氏面子的问题,不是可以任性的小事情。”
袁靳城当然不会是那种随意任性的人,他对公司的执着程度堪比闹铃,随叫随到,别说是年会了,普通会议都不会缺席。
林兮安在心中嘀咕着,却陷入了一阵郁闷之中。
她实在是不想触这个眉头,把话转达给袁靳城这种事情,如果不是袁裴青亲口吩咐,看在他是二叔的份上,她是绝对不会做的。
偏偏袁靳城最近心情不好,她又赶上了许多破事,现在贸然上去肯定要被训,刚才他回来时那个脸色就表明了一天的心路历程,就差把不开心三个大字写在脸上了,想到他那张苦瓜脸,林兮安就一阵萎靡,眉毛也耷拉了下来。
袁瑞存卖力地给她捶腿按摩,使出了吃奶的劲掐她,可惜人少力气也小,简直就像挠痒痒一样。
“脸色怎么不大好?”袁裴青心不在焉地扫了她一眼。
“没有没有,我很好。”林兮安不知不觉地就把脸色给摆了上来,被这么一提醒,顿时吓的脸都僵了,忙不迭摆了摆手,挤出了一丝笑容。
“二叔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没有的话,我一会就带瑞瑞上午洗澡了,你看天都黑了,孩子估计也困了。”
睁眼说瞎话,现在才几点,袁瑞存对她拿自己当挡箭牌的做法非常生气,但是碍于颜面不能反驳,只能忍气吞声地配合她,做出犯困的动作。
这个时候的袁瑞存往往是最可爱的,没了平时那身扎人的小刺,乖顺地像个真正的孩子,林兮安摸了摸他的头,不经意地表露出了垂怜的母爱。
一时间袁裴青又有些困惑了起来。
但他没有为此耽误时间,而是很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微笑道:“的确晚了,我也不打扰靳城了,你们俩的事情自行解决吧。”
说着,也不逗留,自行回到了他该去的地方。
袁裴青一走,林兮安顿时瘫痪般地躺在了沙发里,一脸生无可恋地样子,袁瑞存松开了小手,揉了揉自己锤疼的手腕,心里抱怨着这个女人的肉怎么这么硬。
“儿子。”她突然叫唤了一声。
袁瑞存凶巴巴地看着她。
“你一会陪我一起去你爸的书房好不好?”林兮安忽然露出了可怜巴巴的神情,像一只受伤的小猫咪,快要哭出来一样。
的确是有点可怜,袁瑞存心想,他叹了口气,温和地拒绝了她。
“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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