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不敢。”沈子铮颤颤巍巍说道,背上的衣服已经渗出了点点血迹。
沈霄怒极反笑,“你这大哥当得是极好,自己身为太子的伴读,居然让家弟跑到了长明宫。”
沈子安虽然嘴上说着是长兄的错,见他因为自己胡闹挨了打,心里自然是自责不已,忙爬过去抱住沈霄的腿,哭着道,“是我不听大哥的话,求爹爹罚我,别再打大哥了。”沈霄猛地将腿抽出,刚想呵斥,低头一看,却发现沈子安脖子上的玉饰没了踪影,便厉声问:“我给你的玉珠呢?”沈子安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脖子,这才想起来,于是小声解释道,“在长明宫时,我见二殿下心里难过,就送给了他。”
沈子铮在一旁惊了一身的汗,心里大呼,“这下是完了。”
果然,沈霄气得手上直抖,想也没想就要一鞭子抽向沈子安,沈子安毕竟还小,本能地要躲,怎料被打到了面部,小小的脸瞬间肿了起来,赤红的鞭痕不一会儿就渗出了丝丝的血。见此,就连沈霄也怔住了,沈子安却没了惧色,挺直身子正声问道:“不知儿子做错了什么,惹得父亲如此生气?”沈霄这才反应过来,指着面前祖宗牌位,怒道:“我沈家世代为官之人,从不拉帮结派,更不为人党羽,你把玉珠送给二皇子,岂不是要留人把柄,受人诟病!”
“只不过是一颗玉珠,父亲何必要这样担心?”沈子安不解。
沈霄气得发昏,“当今太子温和宽厚,深得王上喜欢,顾玹面相歹毒,若是以后欺君犯上,你要将沈家置于何地?!”
沈子安听了,不禁冷笑,“父亲方才还说不做蝇营之事,这会儿却又认为太子温厚而二殿下歹毒,若是我将玉珠送与太子,父亲怕是就不会发怒了?况且二殿下不过十岁,能做出什么事而被称作歹毒?原来大哥身为太子伴读就能得到父亲的欣赏,而我只是误入长安宫,父亲便要大发雷霆?”
沈子铮听了,连忙去捂他的嘴。沈霄则浑身发抖,话都说不利索,只能大叹一声,“婉儿怎么能生出你这种不知好歹的东西!罢了罢了,不如我今天打死你,咱们一了百了!”说着就握紧鞭子,扬手要往沈子安身上抽。沈子铮顾不了那么多,站起身来猛地抱住沈霄,大喊:“求父亲息怒,伤了子安事小,父亲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祖宗和母亲的牌位还在这里,若他们泉下有知,看到今天这种场面,怕是也会难过啊!”
贾氏和沈子横因不放心,早就守在屋外,听到里面传来这么大的动静,贾氏咬了咬牙,推开门,拉住沈霄的胳膊哭道:“子安还小,不懂事,不小心冲撞了老爷,您和他好好说便是,何苦生这么大气,让外人知道了岂不是笑话!”
沈霄见妻儿都来劝,心里也略微冷静了些,于是一把甩开沈子铮和贾氏,思索片刻,将鞭子狠狠摔在小儿子面前,便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