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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第2 / 2页)

“荣随侍安好?”沈霄也客气道。

青年瞧了瞧沈子安,笑道,“这便是沈将军家的三公子?果然气度不凡,怪不得大王执意要见呢。”

沈子安虽不认识面前这人,却也跟着沈霄的说法喊道,“见过荣随侍。”

青年笑道,“看来小公子是不认得我了。”

原来面前这人便是荣兴,沈子安认不出,沈霄却熟悉得很。十年前将沈子安救上岸,再一路飞奔把他背回沈府的,便是此人。沈霄心里明白,荣兴这份恩情,自己怕是还不清的。

“小犬后来也再没进过宫,也没法让他向大人亲自道谢,实在愧疚。”沈霄说道。

荣兴倒也不在意,“沈将军不必这么客气。说起来,日子过得当真是快,我与令郎竟已有多年未见了。”

“已有十个年头了。”

荣兴皱了皱眉头,思索了一会儿,说道,“是十二年。”

沈霄心里疑惑,还没问出口,荣兴便又笑道,“时候不早了,还请小公子随我来吧。”

沈霄理了理衣服,便也要一同前去,荣兴见状,停下脚步,问道,“沈将军这是?”

“大王要见犬子,我便也一起去罢。”

荣兴一愣,随即哈哈一笑,说道,“论理是该如此。只是今天恰巧是休沐之日,大王只想清静一会儿,还请沈将军留步吧。”

沈子安笑道,“既然如此,我便与荣随侍同去便好,父亲不用担心。”

“也好,也好。”沈霄喃喃说道。

荣兴笑道,“沈将军宽心,难道小公子还能被大王给生吃了不成?”

沈子安转身向沈霄等人深深做了个揖,“父亲,二哥,嫂子,我走了。”继而看向苏予,说道,“还望嫂子和大哥说一声,沈子安问他好。”语毕,便同荣兴一道出门走了。屋内苏予已是抽噎不止,沈霄也慢慢坐回椅子上,不做言语。

沈府出门,经过一个巷口,便是康宁大街,因其直通王城,又是平京最为繁华的街道,所以也被人称作“王街”。街头巷尾向来流传一句话,“沈家白玉郎,倚桥红袖招。”不知是打哪儿传出的消息,听说沈三公子要入宫面圣,平京城里的男女老幼们也不管冬雨冷冽,竟都涌上了康宁街,想要一睹其貌。一时间,街上人头涌动,好不热闹。

沈子安正在马车中闭目沉思,突然听到一声惊叫,随即车舆便猛地晃动了几下。只听车外有人大声呵斥道,“大胆!”沈子安微微掀起帘子,见一名侍卫跑了过来,于是问道,“怎么回事?”

那侍卫拱手说道,“一个女子突然闯了出来,惊扰了马车,公子不必担心。”

沈子安又把帘子抬起几分,探出半边脸向外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素裙的姑娘滚倒在路边,身上糊满了泥水,正哀声向一众侍卫求饶。领头的那人嘴里不知在骂些什么,说到气头上,竟抬脚狠狠往她身上踩了两下,接着拔出佩剑就要砍。

“住手!”沈子安忙跳下车,快步走了过去。众人一瞧,忙让出一条道,只有领头那人仍气势冲冲地骂道,“鸟,这小贱蹄子惊了公子的车,就该把她活剐了。”

沈子安冷笑一声,说道,“大人动了杀心,又何必拿沈某来做借口?好端端的一条命,我可担待不起。”

“公子明鉴,下官可是一片好心。”那人争辩道。

“大人的心意我领了,只是这剑抽出来容易伤到人,还是收回去罢。”

“鸟!”领头之人低声骂了句,愤愤然地走了。

沈子安也不理会他,蹲下身去柔声问道,“姑娘这是怎么了?”

那女子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抓住沈子安的袖子,哭着说道,“求大人饶了小女罢,小女只是进城买些东西,没想到这街上这么多人,一不小心便被挤了出来,不是有意要惊扰大人。”

沈子安这才看清,她的脸上手上皆渗出了细小的血珠,不禁心疼了起来,说道,“在下扶姑娘起来罢。”两人站起身来,沈子安又问道,“不知姑娘贵姓?家住何方?在下好派人将姑娘送回家。”

“小女姓傅。”女子抿着嘴抬眼瞧了一下沈子安,又赶忙低下头,说道,“不劳烦大人,小女自己回去就好。”

沈子安拱手道,“那在下也不勉强姑娘,姑娘自己小心,在下还有事在身,便先告辞了。”

见沈子安回到车上坐定,荣兴便招呼车夫,“启程。”又行了约摸两盏茶的功夫,终于到了奉天城脚下。城内向来有规矩,若非王侯之位,则车马皆不可入。沈子安于是下了车,看着黑漆漆的城墙与厚重的城门,竟有了一丝不真不切之感。

荣兴见他发愣,便问道,“公子怕是想起了旧时的事?”

沈子安笑了笑,不置可否,说道,“荣随侍,请。”

“请。”

走在青瓦红墙之中,荣兴突然笑道,“不知公子还记得否,公子十年前被选作伴读时,便是我带公子走的这条路呢。”

沈子安扭头端详了一会儿荣兴,才恍然大悟般说道,“是呢,我竟没认出来。”

“不过相较于公子见我,我倒是早了两年见过公子,在上巳节的后花园里,公子那时像是迷路了。”

沈子安思索了片刻,笑道,“我都不记得了。”

“我可是记得清楚得很呐,”荣兴长出了一口气,“那时见了公子,便知道,公子是一定要成大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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