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恭额角的青筋猛跳了两下:“子萱,你想的倒是很周到啊。”
子萱又认真的点了点头,长恭用手撑了撑眉骨。
落雪,桥畔,佳人,多美的一种意境,偏偏…….
“高长恭,你脑袋疼吗?算了,我看还是你披着这裘袍吧。”子萱说着就要解开颈间的系带,长恭扯住她的手:“我……不头疼,你穿着吧。”
子萱不是不想穿,只是这衣服整整大了一圈,走起路来确实不利索:“我们还是回屋去吧,这里有些冷。”长恭点点头,拉着子萱朝大堂里走。
没走几步,长恭便停了下来,皱着眉头看了看子萱。子萱心里一慌,完了,不会是明白过来自己偷看他的信件了吧?
“子萱,你的手怎么这么冷?”
子萱舒了口气,还好不是:“不知道,一入冬就这个样子。”想了想觉得回答的还不够完整:“反正就是特别怕冷。”
长恭没答话,牵着她继续朝前走,子萱觉得握着自己的手更紧了一些,不过长恭手里虽然长了些硬硬的茧,但被他这样握着反倒是很踏实。
夜色渐浓,干枯的枝桠上挂着剔透的冰花,微弱灯光下反着积雪白亮亮的光芒。夜,格外寂静。
子萱用被子裹着自己,露出脑袋瞅了瞅,又暗自叹了一口气。没错,她确实想等长恭睡了,看看那封信里写了什么,可长恭宝贝着那封信就是不放手,真好奇一封信到底有什么好看的。
长恭折了一下信,轻抬了手腕,烛火伏在纸上窜了几下便没了影,子萱眼巴巴的看着信成了一撮灰,这下死心了。“龙体病恙,朝中不安,胡汉相争,终有一伤。然常山王演、长广王湛皆系宗亲,文武百官,各怀其心,今日之势不言自明。王晞才高思敏,素与常山王交好,然帝厌之,遇今之际,愿王驰并州,迎晞归邺。阅之,即焚。”看来,朝中形势果真是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了,不论哪方受伤,于齐,与高家都是不利。
长恭转身瞥了一眼子萱,子萱赶紧两眼一闭,摆出一副已入梦乡的样子。鼻间传来一阵淡淡的兰草幽香,过了好一会儿,子萱悄悄睁开一只眼,只见长恭正以手撑头侧卧在自己身边瞧着自己。“呵呵,你怎么还不睡啊?呵呵。”子萱一边说着一边干笑着。
长恭慢悠悠的抬手拈了子萱耳边一缕长发在手里把玩,形态颇似青楼里大爷调戏女子的样子,吓得子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半天也不见他说话,子萱的脸越来越白,直到面无血色。
长恭见逗她逗得差不多了,终于憋不住笑了一声,一把捞起子萱拥在怀里,子萱毫无防备地撞在长恭胸膛上,心道这家伙看上去瘦啦吧唧的,哪来这番力道?等发现自己已被他完全圈在怀里时,脸不由刷得由白变红,挣扎着要往床角里滚,滚了两滚也没滚动身子,哭丧着脸再看看长恭:“长……长恭啊,你先放开我,我不习惯这样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