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早春的清晨夹杂着一股淡雅的花香卷过邺城的每一个角落。
长恭看着正睡地香甜的子萱,不忍心扰了她,便轻轻起身,不想她还是醒了。
子萱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着长恭裸着的上半身,这才想起昨夜一夜的缱绻,脸上立刻一阵发烫:“长恭,你起这么早啊。”说着,便作势要捡了衣服起床。
不等她起身,长恭便顺势将她压下,子萱闻得他垂下来的长发发出的淡淡的清香,他高挺的鼻梁蹭在她的脸上,吓得子萱揪了被子遮住大半只脸。
长恭不由笑出声来,向下扯了扯被角,不经意间瞧见她颈间一抹微红,那时昨晚他留下的痕迹。他微微笑着,不忍心再去逗她,便给她掖了掖被角,道:“你现在身子弱些,我一会儿叫人熬了汤来,时辰还早,你好好休息,多睡一会儿,下了早朝我就回来。”言毕,在她额头轻轻吻了一下。
子萱点点头,给了长恭一个“你放心去吧”的微笑。
邺城皇宫,依旧威严而华贵。
今天早朝的气氛有几分诡异,透着一股不正常的寂静。
静默过后,只听得大殿之上响起一个声音:“朕经过这几日考虑,晋阳一直是我大齐的重地,却没有可靠的人去镇守,所以朕决定派长广王前去,三日后启程,另外,任命常山王为录尚书事,不知各位大臣,意下如何?”九旒冕下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从言语中听得几分无奈。
一番话后,本就静默的大殿此时更加安静。长恭远远只能瞧见高湛一个侧脸,他低垂的眼帘下投洒出一抹波澜不惊的光彩,似是对今日之事早有打算,六叔高演亦是这番。
“臣遵旨。”他们的语气平淡到听不到任何情绪上的起伏。
倒是大哥孝瑜,似是受了莫大的冤屈,横眉竖眼地瞪着丞相杨愔。没错,这主意确实是杨愔出的,或者说是杨愔逼着皇上出的,以皇上柔弱的性格,这样的决定他是做不出来的。
“没有其他事,就退朝吧。”皇帝高殷开口道。
“皇上!”孝瑜站出来,“晋阳路途遥远,长广王此去路途迢迢,即是三日后启程,不如皇上就在宫中摆宴送行,一来尽了君臣之礼,二来尽了叔侄之道,再者同太皇太后那边也好有个交代。”他一番话说得找不出什么疏漏,又将太皇太后搬出来,确实高明。
半晌,只听得皇上应了句:“也好。”便退了朝。
长恭无意间瞧见九叔脸上掠过一抹淡笑,又似是漫不经心地同大哥对了个眼神,一种隐隐的预感告诉他一场压抑已久的腥风血雨将要爆发。
三月的玉兰开得正旺,白色的花朵重重压满枝头,使得兰陵王府飘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长恭下了马车,便朝凉亭这边走来,他看着凉亭中一个淡青色的身影,正专注地舞着手中的毛笔,花瓣幽幽地从她身旁落下,让他看得痴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