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柳峰笑着摇头道:“陈小姐,您应该知道您并非国家社科院的成员,在国内大学也没有挂着教职,想要参与这个国家级重点考古项目,恐怕有些不妥呢……”
“我要过去!”陈杰坚定的说着,两只粉嫩的拳头攥得紧紧的,彰显着主人那坚定不移的决心。
王柳峰与刘老相视一笑,刘老指着陈杰笑道:“你这个丫头,就知道你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放心好啦,既然我们把这个消息告诉给了你,那就是让你参与啦。”
“真的!?噢耶!噢耶!噢耶耶!~”陈杰一声惊喜,激动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两个紧攥的小拳头四下张扬舞动着,经过芭蕾舞陶冶的躯体柔软而又坚韧,动作像是一只胜利后的小孔雀。王柳峰和刘老两人无奈的摇着头,来添茶水的秘书本来已经推门而入,可一见这番场景又马上变成了盲人,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这一份卫星图片来自于军方,我们是从私人途经弄到手的,所以不能够用于向国家申请立项。而对古城的研究和抢救保护又是刻不容缓,等不得层层审批慢慢拨款和慢慢组织考古队,我们必须尽快出发。”王柳峰顿了顿道:“所以我就想到了当年的老师刘老,而刘老又推荐了你。”
刘老对恢复了淑女模样的陈杰道:“你在哈佛就是高材生,在清理南美金字塔的项目时又表现出众,据说埃里克森教授还表扬了你?嘿嘿,那个老黄毛可是轻易不夸人的呢。让你担任这次考古队的领队本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只不过……”
“不过?不过什么啊不过?就这么定了,刘爷爷,我现在可是全身都充满了干劲!”陈杰一听还有“不过”赶忙抢上前几步,高跟鞋和套裙立刻变成了阻碍,整个人都踉跄着晃到办公桌前,一下子将淑女的本质暴露无遗。
刘老哼了一声,点着陈杰的额头道:“你呀你,这么快就暴露本质了,‘就这么定了?’说的轻巧,你父亲那里能通过?”
一听到“父亲”二字陈杰原本娇憨的面孔顿时冷了下来,知性的金丝眼镜此时却衬托出了一股浓重的冷漠。陈杰哼道:“这是我的事情,和那个男人无关。他管不了我!”
“胡闹!”刘老怒道:“万一你爹亲自来和我要人,你让我怎么解释?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父亲……”
“我才不管,我要做什么事情哪里轮到他来指手画脚,他就是想把我当一只金丝雀养起来!”陈杰怒声的回应着,两只小拳头再次攥紧,可是这一次拳头上却彰显着那近十年跆拳道训练出的力量。
一看两人有说僵的势头,王柳峰赶忙出来圆场道:“刘老,陈小姐,不忙决定。物资准备,线路安排以及队伍其他成员的筛选至少还需要三天时间。陈小姐如果有家事需要处理不妨在三天内将之解决掉,现在大家不必争执。”
说着,另两人的情绪都随之舒缓了下来。王柳峰对陈杰道:“陈小姐不必心急,可以趁着这三天时间把顾虑好好解决掉,而后再做决定。不过,我还需要叮嘱您一句,这幅军事卫星图片的事情决不可以向外吐露,否则我会担上大干系的!”
同一时刻,四川成都武侯区,一栋不知岁月的民宅里相貌威严的老者举着手中的卫星图片,对一个三十多岁身材魁梧的青年嘱咐道:“记住,这幅军事卫星图片的事情决不可以向外吐露,否则我会担上大干系的!”
那青年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一边用粗大手指抠着鼻孔一边满不在乎的看着图片道:“诶呀呀放心好啦,不就是一张破照片么,想要的话我用手机再出去给你拍两张回来,你个扣扣索索的老头子……”
“草!老子是你亲爹!你怎么跟老子说话的!?”老人晃着一头白发,怒不可遏的用手中的图片敲着青年的脑袋,那青年吃痛下赶忙告饶道:“诶呦呦,亲爹打死儿子啦,救命啊老妈!”
这时,一名戴着围裙的老妇人忽然提着菜刀从门外闪了进来,一见屋内的情形立刻对那老者喝道:“李存义!你敢打我儿子?信不信我现在和你离婚,你个老不死的家伙,再打一下给我看看!?”
一声怒喝,现场情势瞬间倒转,原本还怒气冲冲的老父亲一下子就变成了陪着笑脸的好丈夫,拉着妻子的手一会儿端茶一会儿捏肩的说尽了好话。倒是那个儿子又恢复了那没心没肺的样子,随手将自己的迷彩背包系好背在背上,信步走出门外道:“嘿嘿,儿子我就先撤啦,老妈万岁,老爹您千万别气死啦,要不然我也跟着折寿。嘿嘿,拜拜了您内!”
“个狗日的,你这口京片子都跟谁学的!”李存义一脚拖鞋甩在了关闭的门上,怒声喝问道。可耳朵立马便被儿子他妈死死的扭住,拉回了沙发旁边。“好啊李存义,我罗月当年嫁给你的时候你好话说尽,现在就对我儿子又打又骂,你良心都让狗吃啦!你个没良心的……”
李存义赶忙抓住妻子的手,告饶道:“诶哟喂我的姑奶奶诶,您就先让我把事情说清楚您再护犊子行么?随风那小子这次可是要去新疆!是去罗布泊!”
一听到这个地名,还在撒泼的罗月忽然止住了撒泼,样子有些惶急的道:“你怎么不早说?这……难道那个老神仙的卦辞要发生了?这可怎么办……我还没准备好,这……”
李存义按着妻子的肩膀让她坐倒在沙发上,自己蹲在妻子的膝盖旁敲着那不再坚韧美丽的大腿道:“诶,你准备个什么?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也就别再担心了。反正这也是随风的命。就像当年石穿老大一样,你操心也没用。”
说道“石穿”时,罗月的神色也暗了暗,一头银发低垂,她温柔的握住丈夫的手叹道:“距离石穿大哥去世也有四十七年了,过两天就是清明,今年我们再去祭拜一下吧。”李存义苍白的头颅点了点,叹道:“唉,世间事冥冥中自有定数,老大把你救出来你又嫁给了我,他自己却陷在了险地之中,这不是命又是什么?算啦,随风的事情也就随他去吧……”
“唉……”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