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为了活下去,我只能什么都不管了。
老太婆似乎有点被我的话说动了,权衡一下之后,对我道:“你不要再抓你手上的红斑了,到时候留疤了,可就配不上我儿子了。”
我见她有点松口的意思,连忙道:“可是我觉得好痒,不抓根本受不了,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好受一点吗?”
我知道我现在有多难看,全身都是红斑,被抓破皮的地方还流着脓血。
可我真的受不了,这种感觉太煎熬了。
老太婆叹了口气,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冰冷的讥诮:“你再痒也没有办法,这种病,只有你跟我儿子过了阴堂之后才有可能治好?”
我愣住了,试探地反问道:“阴堂是什么意思?是说……我要跟一个死……你儿子拜堂吗?”
老太婆点头承认了:“是,你先给他上这三炷香,详细的我再跟你说。”
我接过她手上的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虔诚地给他叩了三个响头。
我自己听着这声音都觉得疼。
可我对于生的希望实在是太强烈了,我都没有感觉到额头上的疼。
站起身来之后,我看着老太婆稍为满意的神色,小心翼翼地问道:“这样就可以了吗?”
老太婆冷笑一声:“这还不算,今夜子时,你上山去,把他从棺材里带下来,到这里跟他完成冥婚,你的病才有可能好。”
我惊讶得差点跳起来:“你要让我大晚上背着尸体下山?”
老太婆不以为然:“你能背他是你走了大运,否则你就在他棺材里烂死了。”
看我还是不太愿意的样子,她接着道:“随便你吧,反正你病好的途径就只有这一条,我已经告诉你该怎么做了,你要实在不愿意,那也没有办法,到时候死了别怪到我头上就是了。”
说完,她转身就想走。
我急忙拉住她:“愿意,我怎么会不愿意呢,就是你儿子,好歹也是个男人,我怕我一个女人没有力气把他背下来,要是把他磕着碰着了也不好啊……”
老太婆眼神冰冷地看着我,完全没有被我的说辞打动:“总之我已经给你说了方法了,你要怎么做是你的事,背不动也是你的事,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只好认命地答应了下来。
她这才稍微满意了一点,给我仔细交代了背尸的种种忌讳。
我认真地听着,不敢有丝毫走神,生怕自己触到了什么忌讳就再也回不来了。
子时很快就到了。
我鼓足勇气上了山,不过多久就到了那个棺材前面。
棺材盖是打开的,月光倾泻在那个男人的脸上,使我能够清楚地看到他的脸。
那张脸清冷又出尘,根本不像是一个会诈尸的死人。
他的表情非常安详,双唇微微抿起,眼睫毛很长,在瓷白的肌肤上,就像是用心制作的艺术品般,充满了令人惊羡的美感。
可只要一想到他是个跟我做了那种事的死人,我就没有欣赏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