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婆在那里念了一阵,手一扬,纸钱纷纷扬扬地洒在灵台上。
她对我说:“把他放到那口棺材里面去吧。”
我转过身,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了一具崭新的棺材。
但这个棺材不是木做的,而是纸做的。
是那种扎成一捆的很厚的纸。
白茫茫的一片,刺痛了我的眼。
我按照她所说的把那个男人放了进去,他一离开我的手,就突然有了重量。
我也搞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事实上,自从来到这里,我就发现很多事情都是无法解释的。
在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完全超出了我的承受范围,我根本无法用我所知的东西去适应这里的一切。
看到我把他放了进去,老太婆才又幽幽地给出了下一个指示:“把棺盖盖上吧。”
我不敢忤逆她的话,只好又把棺盖盖上了。
老太婆把手里的香递给我,意思是让我给她儿子上香。
我又照着之前的样子,诚诚恳恳地上了香,又给他磕了三个响亮的响头。
老太婆这才稍微有些满意,围着我转了几圈,嘴里叨叨念着我听不懂的东西,然后又躬下身牵起了地上的一根绳子。
我这才发现地上那根绳子的末端系着一只公鸡的脚。
那老太婆一拉绳子,被绑住脚的公鸡就咯咯咯地跳起来。
她似乎很受不了这种聒噪的声音,不知对着那公鸡又念了什么,它就不叫唤了。
看着这一切发生的我更加觉得恐惧和不可思议,一只活的公鸡,她又没有杀死它,只是对它念了句什么,它就像丢了魂一样不动了。
那对人,是不是也可以这样?
我不敢再细想。
老太婆怀里抱着不出声的公鸡,朝我走了过来。
她把公鸡往我脚底下一扔。
被绑住脚的公鸡居然奇迹般地站立了起来。
她对我说:“你就跟这只公鸡拜堂吧。”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让我跟一只公鸡拜堂?”
她点头,算是默认了我的说法。
我失声叫道:“这怎么可能?”
她不满地横了我一眼:“叫你做你就做,冥婚就是这样的,如果你不想治好你身上的尸病,那就随你吧。”
她这话说得很绝。
在命和尊严之间,我觉得还是活下来比较重要。
于是,我只好忍气吞声地跟一只公鸡拜了堂。
那只公鸡就像是有人的意识一样,一切都做得像模像样,甚至还很有仪式感。
如果不是这幅画面实在太过荒唐,我简直认为自己真的在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