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要开一个条件作为交换。”
“什么条件?据说他的条件很恐怖,比死都恐怖啊!”
夕颜一听说要开条件,他就毛骨悚然。魏公公的条件不是给活人准备的,而是给一个心死之人准备的。
“我还不知道是什么,他只是说这个条件先帮我保留着,待到他需要的时候,自然会告诉我。”
婉君低下头,心里到底还是那个底儿,上次开的条件就让他痛不欲生,这次还不知道会搞出什么幺蛾子。
不过婉君可不是为了这个条件而郁郁寡欢、若有所失的,他是听说春秋还活着,才这样魂不守舍的。
“婉君,我最了解魏公公了,他很狡猾的,他开出的条件也绝对会比我们开口的事高上百倍啊。你可要想好了,依我看来,还是不答应的好。”
婉君站起来,看着远处的假山道:“我们没有退路了!”
“不,不会的,一定还有其他办法的。”
婉君转身看着夕颜:“办法?你告诉我,我们还有什么办法能安全地生存在太常寺里。我们不求助魏公公,难道等着庄妃来取我们的性命吗?”
婉君似乎有点儿着急了,他不喜欢夕颜这样委曲求全,却又畏首畏尾的。既然别无选择,那又何必坐以待毙呢?
“婉君,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只是担心你!”
夕颜的眼泪又流了出来,每次说到激动的地方,他的眼泪总是情不自禁地流出来。好像只要流了眼泪,就能解决一切问题似的。
“夕颜,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你可否知道我们现在的处境,我们随时都有可能被庄妃杀了。我们指望皇上保护我们吗?还是指望皇后来保护我们?你不能再这样天真和单纯了,我们如果不早点儿行动,下一个德公公就会是我们。”
“现在能帮我们的只有魏公公,无论他开出什么样的条件,我只有接受,你懂吗?我没得选择!”
“婉君,我,我只是太担心你了,你知道我一向这样,我不想你受伤害!”
“我知道,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就交给我吧。”
婉君拍了一下夕颜的肩膀就朝外面出去了。夕颜爬在地上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婉君变了,不再是他认识的那个婉君了。可这一切却都因为自己的无能,要不是他什么忙都帮不上,他也不会变成这样。
秋天总能催熟万物,却也能让万物凋零。没了绿色的树只剩下最内在、最本真的样子,好像在诉说着无数个讲不完的故事。可它们从来不会开口去讲,因为它们见得多了,也就习惯了,要是没有人问,它们会带着这些秘密和秋天一起死去。
婉君站在东厂的大门口久久不敢进去。他只能看着光秃秃的树杈,和上面聒噪的麻雀。他实在很不耐烦,这些叫个不停的麻雀究竟想要干什么?为什么要在他耳边吵个不停。
落日的余晖洒在了东厂的大门上,如果再不去,他就要明天再来了。
他还是鼓起勇气叩响了东厂的大门。
大门缓缓而开,从里面走出来了一个小太监。小太监看上去也就十一二岁的样子,脸上的稚气还未脱去。
“是杜公子吗?”
他的声音分明就是个孩子,婉君的心里“咯噔”一下,还是一个孩子,就走上了这条路。
“是。”
“进来吧,厂公等你很久了。”
“哦?”
厂公等他很久了?他怎么知道他会来找他呢?不过他也没多想,答谢过小太监,便朝里面走了进去。
婉君被另一个小太监领了进去,他坐在客厅里等了一小会儿,魏公公才走了进来。他总是这样神出鬼没,让人捉摸不透。
“杜公子!”
“厂公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
魏公公走过去坐到椅子上,笑着说:“杜公子,咱家就知道你会来。”
婉君那会儿还奇怪呢,可这会儿已然想明白了,像魏公公这样的老江湖,怎能猜不透他的心思呢?
“厂公,婉君是想早早过来,和你商量一下。”
“这么心急?你可否有了计划?”
“我,还没有。”
婉君羞愧地低下了头,他怎么就什么也没有想,就冒然来找魏公公啊?
“你过来,我有一计!”
魏公公邪恶的笑容让婉君有点儿害怕,不过好在他也算是见识过他的狠毒,所以也就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魏公公在婉君耳边低声私语了很久,婉君的表情也由凝重转为了舒畅。而魏公公的话好像也很是管用,说得婉君频频点头。
“婉君,你就照着咱家说的办,别说一个庄妃,就是十个庄妃也不是话下。你可别走露了风声,一切就按咱家说的做吧。”
魏公公拿起在椅子上的茶碗,轻轻抿了一口。
“能有厂公的帮助,婉君不甚感激,我会照着您说的去做的。”
婉君激动欣喜地看着魏公公。
“记住,咱家什么也没说,都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对,都是我想出来的!”
婉君嘴上笑着应和了,可他心里却不服。老狐狸,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什么屎盆子都往他头上扣。也罢,只要是魏公公罩着他,别说其他人,就是皇上也不会拿他怎样。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和魏公公配合好这出戏。只要能顺利把庄妃杀掉,那以后的路可就顺畅好多了。
“去吧,天色不早了,回去好好睡一觉!”
“是,厂公,婉君给厂公跪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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