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雪一把抢过背包,“你什么意思啊?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三观不同,我是什么三观,你是什么三观,怎么就不同了?”
白玉兰还是什么都不说,直接去墙上把充电的手机拔了下来,又去书架将自己写的东西拿出来,与手机一起放到沙发桌上,再把从燕园带来的衣服、鞋子、书都整理好,摆放在沙发桌旁边的地上。
白玉雪这才注意到她的举动,问道:“你打算搬走?”
白玉兰点了点头,从白玉雪手中拿过背包,将自己的东西装了起来。
“你……你是回来取东西的,你想跟他走?都这样了还跟我辩论什么不当第三者啊?你的三观更危险,你知道么?玉兰,太快了!这刚几天哪?我告诉你,你不能跟他走,他还没离婚呢,他会怎么安置你呀?你就住在这里,你们的关系只能是地下的,悄悄的。始乱终弃的男人太多了,你将来会后悔的!”
白玉兰的心很疲惫,她懒得再向白玉雪解释,今天的对话让她对白玉雪彻底失望了,但她救过自己的命,这是不争的事实。她拿出自己的檀香木梳子,交到白玉雪手里,“玉雪,谢谢你。这把梳子你用吧。”
白玉雪推脱道:“我不要,那是你妈给你的,你一直很宝贝的。”见推脱不掉,只好收了起来,“玉兰,你要听话,千万别就这么跟着他走了。嗨,就算跟他走了,也要千万注意,别怀孕,别要孩子,不能当有钱人家的生育工具,你千万要记住啊!那这些衣服怎么办?你不一起带走啊?那什么时候回来搬啊?搬之前来个电话就行!”
白玉兰在白玉雪的唠叨声中开门走了出去,还是穿着她的羊毛衫,背着她的双肩背包。到了公寓楼下,她开启了一条门缝,发现欧阳澍的车已经开走了,她这才悄悄地走上了马路,向地铁站旁边的麦当劳而去。
“亲爱的李姐您好,很抱歉我不能留在澍森,我要走了。不能提前通知公司,也没有什么正当理由,也没有等公司正式同意,擅自离开,违反了公司的规章制度和员工守则,我只能说很抱歉了。这两个多月我学到了太多东西,非常感谢您,感谢欧阳,感谢梁总,感谢所有帮助过我的人。再见!”
给李燕的短信删了写,写了又删,终于发出去了。天也微微亮了。白玉兰决定出去走走,连着走了两站地,一直走到陆家嘴地铁站,进去开始等待首班地铁。
回到燕园,人刚散尽。此时杨紫珊应该睡在东座了。欧阳澍躺在白玉兰房间的摇椅上,脑海中像过电影一样,显示着她公寓窗口那昏黄的灯光,自己走的时候还在亮着,她还没睡么?是在为今天香樟树下说的话生气?她心里还在惦记那个人吗,那个已经被自己赶走的男人?也许她已经睡了,只是看书看得忘了关灯;也许她回到公寓觉得害怕,所以不敢关灯。那她会想起自己么?欧阳澍闭上眼睛,觉得那个昏黄的灯光一直照进他的心里,就像坐在藤椅上看‘长庚星’。渐渐地,欧阳澍躺在摇椅上睡着了。
电话铃声把欧阳澍叫醒了,是李燕打来的,欧阳澍赶紧起身跑了出去。
欧阳澍到公寓的时候,李燕和白玉雪已经等在了房间里,客厅沙发桌旁是那些衣服、鞋子和日用品,但是白玉兰常背的双肩包以及随身的衣服都不见了。
白玉雪低声说道:“我以为玉兰是……是跟你一起走的,我们看到了你的车停在楼下。”
李燕翻了翻有字的纸片,都是些读书偶感,没有找到其他留言,便对欧阳澍说道:“欧阳,她关了手机,是不想让咱们再找她了。这样,你先回去上班吧,我去找一下白朗,看看他有什么好的建议。白玉雪,你通过同学呀什么的找找她家的电话,看看是不是家里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她赶回去了。”
欧阳澍想着各种各样的可能性,但还是没能想明白。
这时,白玉雪找到了白玉兰家的电话,打过去,是她妈妈接的。她怕吓到老人,只说她是兰子的同学,很久没联系了,想问问白玉兰好不好。她妈妈说,白玉兰去上海了,在那里上班呢,都挺好的。还把白玉兰的手机号码告诉了白玉雪,让她们以后有空常联系。放下电话,白玉雪向李燕和欧阳澍摇了摇头。
欧阳澍一直皱着眉头,直到上了车。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请李燕给白朗打电话,询问涂大庆的行踪。过了一会儿,白朗回话说,涂大庆一周前已经辞职不干了,说回东北老家了。
欧阳澍马上对李燕说:“请帮我订最早的去白玉兰老家的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