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燕无奈地摇摇头:“你们这小姐俩,我真是拿你们没办法。都是好不容易才进来公司,却又不知道珍惜。白玉雪辞职了,就在你从东北回来那几天,她把辞呈直接给了鲁仲达,也说是私人原因。鲁总转给我,让我劝劝,说实在不行就发两个月工资走程序。我口才不行,没劝动,她特别坚决,还说不让大家知道,尤其是你,说她自己会和你说。这次你回东北,也许你们可以结伴同行呢,我听说她也是这两天走。”
白玉兰特别疑惑,自己要回东北的事情,她没有瞒着白玉雪,白玉雪也知道自己要和欧阳澍的母亲一起走,她为什么不说呢?一起走不是很方便么?她想,这件事回去一定要问问清楚,她为什么辞职,为什么一定要瞒着她。
瞒着她,对呀,瞒着她,因为不能让她知道,现在的、过去的很多事情,都是在瞒着她,也许白玉雪根本不是回东北,而是逃到其他地方。这么说,那件事情有可能是真的,不,肯定是真的!白玉雪辞职就是为了躲开自己,不动声色地远离自己的视线,继续伪装,过她的生活。那么她和涂大庆应该是一对,涂大庆到上海来也是为了找她,至于涂大庆自首,说不定也是怕自己再深究下去,牵扯出当年他费尽心思保护的白玉雪。不是无端怀疑,自己没有冤枉她,她就是那个人,自己替她背了这么多年的黑锅!一切都能够解释通了,当年那个案子,照片上的人就是白玉雪,是她拍摄的照片获利,东窗事发后,他们合伙陷害自己。可以想象,如果是白玉雪被抓,她年龄超过16周岁了,应该是要被判刑的。判刑?想到白玉雪会身陷囹圄,白玉兰不禁打了个寒战。
李燕喊了白玉兰好几声,却一直得不到回应,便拉着她站起来,用手背测了测她的额头,问道:“你怎么了?冷了?脸色这么难看?别感冒了!”推着她去收拾东西,说正好用车捎她回公寓。
车到了公寓楼下,白玉兰把着车门,手有些发抖,迟迟打不开。
李燕奇怪地问她怎么了,她说不想回去。
李燕笑了:“你怎么了?心事重重的!算了,反正今天也没什么事,不如我带你去吃炒面吧。”
白玉兰赶快答应了。只要是不去面对白玉雪,去哪里都一样。
白玉兰一根根地将炒面放进嘴里,却吃不出一点儿滋味。
李燕很奇怪:“玉兰,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和我说说?”
白玉兰猛省过来,犹豫了一下,说道:“没啥,都是私事。对了,李姐,能说说你的故事么?”
李燕爽朗地笑了:“我?我哪里有什么故事啊。我这么多年的故事也不如你这一个月的多。考上警校,毕业分配到派出所当片警,自学考了行政管理,递出的第一份简历就被相中,离开警队到了澍森公司,做到现在。你看,就是这样,一杯白水,哈哈……”
白玉兰受李燕的感染也笑了,说道:“哪会那么简单啊,经过那么多的选择,努力,才能走到今天,你是举重若轻罢了。对了,你有特别要好的朋友么,我是说,过去,上学的时候?”
李燕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有啊,现在还是我的死党。都怪我家白朗,弄得我俩差点儿就掰了。”
“为什么?”
“我和白朗早就认识,不怕你笑话,16岁就确定了关系,他要当警察,我就傻乎乎地跟着考了进去。到学校不让谈恋爱,就没声张。白朗总来我们宿舍,我那死党误会了,以为是对她有意。后来我觉得挺对不起她,跟她道歉,说不应该瞒着她。死党就是死党,一点儿没记恨我,所以现在我们俩家是最好的朋友。哈哈……,我们现在经常会聚聚。对了,我觉得你和白玉雪也会是一辈子的朋友,她为了救你,两肋插刀啊,这关系,是经得住考验的,真朋友,讲义气!”
“是啊,我俩挺好的。谢谢你李姐。”
“谢我什么?一顿饭而已。对,就叫我李姐吧,每次你一叫李总我就觉得别扭。好了,我也该走了,祝你回家一路顺风。再见。”
送走了李燕,白玉兰心神恍惚地向公寓走去。
白玉兰回到房间,白玉雪没在,于是她洗澡、整理行装、收拾房间,最后,实在没有什么可做的了,就站在桌边看着几乎一直响着的手机。电话是白玉雪打来的,这已经是第15个未接了。本来今天白玉兰有很多话要嘱咐她的,关于工作、关于身体、关于自己回东北的事情,可是现在,她连听白玉雪的声音的勇气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