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三夫人又和云飞扬来到了染溪河边,当一溜烟的大锅加上临时搭建的土灶的时候,河对岸无声无息的冒出了密密麻麻的人群,一个个都是面容憔悴,疲惫不堪,很多人都是拖家带口的过来的。染溪河边有吃的这个消息像是瘟疫一样的在苏杭那边传开了。无数的人连夜就赶了过来。大家都像狼一样的紧紧的盯着南方帝国的士兵把面团放进蒸笼里面。他们知道要不了多久,那些蒸笼里面就会飘出世界上最美妙的香味。很多人的口水就流了出来。
这时一阵隆隆的马蹄声响了起来,一个千人队的苏杭骑兵飞奔而来。那些目光呆滞的人们自觉的散开一条大路,让这群雄赳赳的骑兵赶了过来。这个千人队的士兵骑长高头大马在染溪河岸一字排开。一个威风凛凛的千骑长喊道:“你们这些人都给我听着。我们是隶属于法斯特的子民,对面那些人都是法斯特的叛逆。你们要是敢擅自越过边界一步,便触犯了武傲然陛下的律令,一缕格杀勿论。”随着他的喊声,一千名骑兵刷刷的亮出了马刀,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成群的百姓开始犹豫了,长期的压迫已经让他们养成了逆来顺受的性格,但一个个看着对面升起的炊烟又舍不得,所以都站立在了原地。双方就僵持了起来。随着时间的流逝,闻讯而来的老百姓越来越多,但是堵在河对岸大路两侧的人就有一万多人了。随着人数的增多,灾民闷得胆气也壮了一点。一个人大声的说道:“你们把我们的粮食都收走了,我们没吃的只能到对岸去。”
他的话音刚落,那个千骑长马刀一挥,离说话人最近的一个骑兵就催动战马飞奔过去,马刀的寒光闪起,说话人的脑袋就飞了起来。人群发出了惊恐的喊声,一个个就开始往后面退去。这时一个人趁着别人不注意,猛地从一个骑兵的身边窜了过去,朝着河中心狂奔,但是他没有跑出几步,一支箭就从后面飞了过来,那个人就倒了下去。人群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只听得见土灶中柴火爆裂的声音。
三夫人握着云飞扬的手抓得紧紧的。她转脸对着云飞扬说道:“飞扬,他们太可怜了,让我们的人把那些骑兵打跑吧。那些人太凶残了。”
云飞扬却不为所动,冷静的说道:“不,我不会出兵的。这些人既可怜又可恨,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一切都要自己。”
对河岸死一般的寂静,两个人的惨死已经深深的震撼了这些人的心,没有一个人在敢往前走一步。这时,上百口大锅同时被揭开了,一股浓郁的馒头香味顿时飘了出来。对面的那些骑兵没有饿过肚子还不觉得什么,但是那些饿了好几天的人群这个时候开始躁动了起来,终于人群中一个声音爆发了出来:“不是被他们杀死,就是被饿死。乡亲们,杀了这些抢我们粮食的强盗。冲呀。”
这一句话瞬间就产生了无穷的效果,刚才还在畏畏缩缩的人群突然之间爆发出了无穷的斗志,潮水一般的人群就猛冲了过来。那些骑兵刚刚砍到一个人,马上就被后面的人从马上拉了下来,然后无数之脚就狠狠的踩了上去,知道那个骑兵不动了,还有人不解气的猛踩。这些人平时被压抑的太久了,现在怨气爆发出来,就一发不可收拾。就连那个耀武扬威的千骑长在震飞了七八人以后,也被人有地上的石头生生打倒在地上,然后就被活活的打死了。一千精锐的骑兵就这样被一万多饿极了的人活活打死了。
这些人冲过了染溪河,围住了那一排的大锅,纷纷拿着馒头往嘴里塞,很多人身上还留着血都顾不得擦拭一下,实在是太饿了。
吃饱了的人大部分都留了下来,小部分回去的人也都是回去通知还没有得到消息的亲戚朋友。这些人都被领到了新搭建起来的窝棚那里,每一个人都要严格的登记自己和家人的姓名住址和职业。而且负责登记的士兵还明确的表示登记的内容必须如实上报,他还会随时找同村的人核实,要是发现提供虚假信息的人,将会被驱逐出福州地界。
只要能吃饱肚子,登记个信息有什么要紧的,大家都很配合的如实上报,很多人还担心自己一不小心说错了,还将登记的信息看了又看。
第二天的时候,相同的一幕又上演了,只不过这一次再也没有苏杭军队的人出来阻拦,而来过来的人就更多了。现在整个茶镇的外面都住满了来自苏杭的老百姓,做饭的士兵都累倒了好几个,现在是三班倒的做饭都还有点供应不上。
三夫人看着小山一样的粮食被一点点的吃光了,心疼的不得了。但是云飞扬却是不为所动的坚持继续征调粮食过来。三夫人对云飞扬的命令不敢违抗,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调粮。中午的时候,李天明终于忍不住的找到了云飞扬,他说道:“云大人,现在各地的难民加起来几乎占了苏杭地区的一半人口了。难道你真的想要把苏杭的老百姓都引过来吗?”
云飞扬笑着说道:“李将军,你想想,要是苏杭的老百姓都跑到我们这里来了,他们那里的老百姓都跑了,你说武傲然还鞥你统治哪里吗?”
李天明一脸不服气的说道:“恕属下不敢苟同。他们的军队还有吃的,军队不会过来的。只要他们的士兵在,他们就垮不了。而且这些人现在是因为饥荒才离家背井的来到这里讨一口饱饭。等饥荒过去了,他们仍然是要回去的。再说了,我们要是真的把他们逼急了,他们把征调去的粮食调一部分回来就解决问题了。那我们费了这么大的劲不是什么也没有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