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俩刚认识的时候,你还是一副正义小青年的样子,瞧瞧现在,妥妥的没脸没皮社会人啊。”
“ 近墨者黑嘛。”温姝一屁股坐下,自己倒了杯水,这一个多月时间,这里几乎成了她第二个食堂,之所以经常来,就是因为在这里能放飞自我,不用像在单位里那样,又装又端。
金科摆摆手:“跟我没关系,你本就是这份人。”
“没错!所以才物以类聚。”温姝说完做了个让他嘘声的动作:“认真听,仔细琢磨,这是在抬举你,别不识抬举。”
金科盯着她看了几秒,如果是别人这么跟他说话,这会估计已经躺地上了,但现在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他心里竟然还美滋滋的,跟个二傻子一样。
锅里的汤有些往外扑了,金科拿了块抹布,转身把一整锅汤端到客厅:“还愣着干嘛,拿碗筷盛饭去。”
“得嘞!”
温姝跟金科面对面坐下来,她看着有些奶白色,还冒着热气的汤,小心翼翼的尝了块菌子,问说:“这是竹荪吧?哪买的,口感不错。”
金科也往嘴里塞了一块,抬头看她:“你不是能吃出这东西的前世今生吗?这事你还用问我?”
温姝撇嘴:“探究进去也是需要集中精力的,问你不是现成的嘛。”
“这世上没有现成的东西,更没有白吃的午餐。吃人东西就得出力,你赶紧说说,我看看这玩意是不是正宗的。”
温姝喝了两口奶白色的汤,又夹了一块穿着网裙的竹荪放进嘴里,细嚼慢咽,脑中开始出现一片黑色土壤和一片慈竹林,她看到它还是菌丝的时候,在黑色的泥土里以分解死亡的竹根、竹竿和竹叶等为营养。然后穿透许多微生物的拮抗线,利用许多微生物不能利用的纤维素、木质素,慢慢生长。
当它成熟后,菇蕾包被破裂,菌盖伸出几个小时,菌柄便停止生长、菌裙全部下撤之后,无数孢子便被释放出来。每个竹荪子会产生数亿颗孢子。这些孢子被雨水冲刷或由昆虫、动物传播,在新的环境下又萌发出新的初生菌丝,往复循环。
听温姝说完,金科往她的空碗里勺了满满一勺竹荪:“这是上次那俩战友去旗山给我捎的,看来是真货,这么好的东西,给你吃都浪费了,连味儿都尝不出来。”
温姝往嘴里塞了一块竹荪,慢慢咀嚼,再慢慢吞进去:“营养吸收了就不浪费。对了,我下周可能也去旗山,要是去了就给你带点,也算不白吃你的。”
金科眼皮抬了抬:“你去旗山干什么?”
“那边有家店做竹荪鱼羊汤很出名,安排去采访。”温姝说完叹了口气。
“有吃有玩还叹气?惯的!”
“部门只派我一个人去,估计我妈不会同意。”
金科咽下嘴里的饭:“我正好想去那一趟,磨合磨合车。”
温姝愣了一下,放下筷子:“你买车了?”
金科盛了碗汤:“买了辆二手福克斯,打算没事时跑个滴滴,不然就靠这破店,估计我一辈子也娶不上老婆。”
温姝笑他:“不是日进斗金吗?”
金科脖子一梗,还是一脸的嘴硬样:“那是娶了老婆之后。”
温姝也不跟他再扯,问他说:“你之前不是在朋友开的健身房做教练吗?是不是伤口……?”
他打断她的话:“不是!”
温姝撇撇嘴:“不是就不是呗,这么激动干嘛。”
金科叼了根牙签在嘴里:“健身房那边我辞了,这年头女流氓横行霸道,健身房里几个中年女人,老是没事揩我油,老子去卖艺的又不卖身,要不是我不打女人,她们坟头草估计都出来了。”
温姝正喝水,听他这么一说,差点笑喷。
“你再笑,以后就别来了。”
温姝好不容易憋住笑:“好好好,不笑不笑,看不出来你还挺有行情啊。”
“看不出来那是你眼神不好。“金科有意无意的显出手臂上的肱二和肱三:“那几个女人都叫我健身房朱亚文,朱亚文是谁?干嘛的?”
温姝一本正经的给他扫盲:“朱亚文就是朱时茂他弟,也是演小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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