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历1347年9月,法兰西。
森严庄重的古堡严格承袭了旧制,在护城河的包围下于阳光中茕茕孑立。茂密的森林与城堡的一角接壤,站在塔楼的高处甚至可以听到丛林深处的鸟鸣……这样的建筑生来就是为贵族准备的,即使,他的主人只是一位子爵。
古堡的建筑结构相当独特,无论外面的阳光多么炽烈,在它最重要的中心部位始终是处于阴暗中的。错落有致的尖顶结构巧妙的阻挡了阳光的传递,也使得这座建筑更具美感,如果非要找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典雅,神秘的典雅。
大厅里的沙发上,俊美的男人坦露着胸膛,他一手拿着鲜艳的酒杯,一手搂着趴在他身上的美丽女人。女人檀木色的头发披散在他的胸口,散发着好闻的香味,可是男人却把注意力放在杯子中鲜红的液体上,丝毫不为所动。
“大人,又有贱民死去了。”黑衣的老者站在男人面前不远的地方,面无表情的说道,“这已经是这一周第十三个死者,而且,又有五十余人出现发热症状。”
老者口中的贱民,是指封地内的领民,这是他的主人特意强调过的称呼。
“尸体烧掉,活着的扔给血奴,派一部分人保护健康的贱民,那可是吾重要的财富,不,是食物。”男人连头都没有抬,这种事情完全不能引起他的兴趣。
“遵命,偌该忒大人。”
“蠢狗那边情况如何?”偌该忒摇晃杯子,看着鲜红的液体在杯中旋转、律动。
“比想象的好,毕竟那些家伙可不挑食,无论是新鲜的还是腐臭的,只要是血液就能成为他们的食粮。”老者依旧面无表情。
偌该忒脸上露出深深地厌恶之色:“这样的野兽居然也会是永夜的子民,真是令人作呕。”
“恕我直言,大人,贵族可不应当露出这种表情。”怀里的美人用食指在偌该忒的胸口画着圈,娇笑着说道。
“……你说的对,亲爱的。”偌该忒轻啜杯中鲜红的液体,露出迷人的微笑,“玛尔斯,继续监视贱民那边的情况,寻找救治的方法,还有,去禀告布洛德利亲王,银器的收集已经开始了……”
布洛德利亲王是加入密党的12位亲王之一,同时也是偌该忒所在的“腾蛇”氏族的族长。距离密党的建立已经过去了5年,出乎意料的,长老会对密党的存在分外克制。5年之中,密党和长老会并未产生大的摩擦,而长老会的那些老不死,似乎也默认了密党众议会在权力上的分庭抗礼。
长老会的沉默并没有让密党放松警惕,谁都知道长老会的背后是血族数千年的传承,他们风平浪静的表面下隐藏着什么,没人能猜得透。
不久之前密党就决定了一份议案,命令各个领主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收集银器……这则莫名其妙的命令虽然令不少人疑惑,但多数人还是严格的执行了下来,偌该忒子爵就是其中一个。
死亡就像黑夜,每天都如期而至。整片大地仿佛被死神的黑袍所笼罩,瘟疫混合着腐臭在大地上点满了狼烟。
黎明的薄雾还在空气中蔓延,笼罩了村庄的四周。整个村子静悄悄的,狗吠声在薄雾中清晰可闻。几个不速之客的身影从雾气中渐渐清晰,他们的样子诡异而统一,像黑色的幽灵。
鸟喙般的黑色面孔首先从薄雾中刺出,然后是黑色的身躯,他们全身上下包裹在浓厚的黑色中,隐约透露着人形。
“这个村子安静的让人心悸啊。”一个黑色的幽灵说道,很难相信,他那尖锐修长的嘴会发出如此低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