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面罩玻璃仍然刺眼,刘浪本能地想伸手遮一下,可双手仍然牢牢捆绑在床架上。
“你们就是这样对待英雄的?”
“那几个王八蛋跑去哪里享福了?”
“我说,你们俩死人啊?也不回个话,欠收拾啊!”
他喋喋不休,却没有回应,只好眯着眼挺起脖子四处张望,想象中的列队欢迎,大红花挂胸前,礼炮齐鸣的场面并没有出现,基地里的人都戴着防毒面具,每个人行色匆匆忙忙碌碌,根本没有人在意他这个伤员。
南特不见了,老马和其他人也不知道在哪,刘浪忽然觉得这个基地太陌生了,陌生到他东张西望,都不知道自己要被推到哪里去。
在一个看起来有些眼熟的房间里等了好久,等到他昏昏欲睡的时候,病床又动了。
很快是一个熟悉的隔离舱出现在他面前,刘浪这才恍然大悟,这地方就是之前他和张洋绑了南特送来检测的地方,当时“山魈”还误会张洋要拿南特做变种人的繁殖试验,主动张罗着出去抓个母的来……
“我要见团长!”
“这不是我要来的地方,快松开我!”
“你们就是这样对待战功赫赫的英雄吗?”
他开始挣扎,因为他知道自己很难过关,虽然体内的病毒一直没有什么反应,可是过去无数病例显示,这种病毒的潜伏期因人而异,有些人可能潜伏数月之久,而在这个潜伏期里,整个军营的人都有可能被他传染。
无畏团每个人都打过疫苗,但是疫苗并不是百分百有效的。刘浪见过处决感染士兵的做法,甚至他还一度看得津津有味。
最高委员会制定的严格流程是,感染了病毒的人留下遗言视频后,被注射剧毒氰化jia药物,死亡前为避免体液流出,会被投入一个完全密封的塑料棺材,最后彻底焚烧后还要压缩成一枚拳头大的粉球,用高强度陶瓷密封好,深埋地下。
刘浪像刚被钓上岸的鱼,拼命挣扎着,直到眼前一黑,一个碗大的铁拳套把他打晕过去。
在监视大屏的背面,已经通过了病毒检测的害虫小队其他6个人黑着脸,看着刘浪被团长的亲兵打晕过去。
“团长,这样不太好吧……”
“闭嘴,你的账待会再算!”
刘浪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扒了个精光,南特微微转头,瞥了一眼身旁的“二爷”,这个金发姑娘保持跨立姿势,双眼平视前方,似乎盯着一只苍蝇进入了聚精会神狙击状态,给人的感觉如同一个毫无生息的雕塑。
回过头去,机械手臂正游走在刘浪全身,纳米机器人从他肩头的伤口处钻进钻出,原本敷上的药物被一点点剥离,剧痛让他醒来,嘴里不干不净地问候着团长和害虫小队其他人的祖宗十八代。
后来疼得狠了就开始服软,认所有人当老子,求他们放过自己,一遍遍说着自己还是个处男,一遍遍扯着脖子喊张洋,说着他承诺过的事情,生男生女随便挑,靠战功回去过好日子等等。
可机械臂和纳米机器人并不吃这一套,各种射线扫描了一遍又一遍。
因为刘浪有明显的外伤,对他的就检测格外严格,其实张洋也应该受到这样的待遇,可是他活蹦乱跳的状态和连个伤疤都没有肩头根本没有激活这种深层次的检验。
在脱衣服检查的时候,南特主动帮忙,趁机拿走了那支手环。张洋有些不舍,但是咬了咬嘴唇,没出声。
最后,当一群细小丝线像编制蚕茧一样把刘浪肩头裹起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摒住了呼吸,这是要出结果了!
一份电子报告在大屏幕上出现,刘浪体内的疫苗防御机制有效,但目前仍然处在观察期,建议继续隔离。
所有人都稍稍松了口气,但是又仍然揪着心。
“就让他躺在这吧!其他人,带走!对了,南特要分开关!”团长下了命令,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南特他们疯狂地跳脚:“团长,我们是功臣啊!”“团长,我们将功抵过……”“团长,团长啊,饶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