侦察卫星在夜里失去作用,巡逻队伍只能靠肉眼和夜视装备搜索海面之敌。
已经有游得快的变种人接近岸边,巡逻队陆续开火,眼馋了许久的老马和刘浪终于可以放手大干。
加特林火神炮疯狂吐出子弹,打穿一个又一个破败的皮囊,激起的水花足有一人多高。刘浪拿着突击步枪不停地点射,每一次扣动扳机,嘴里都要咒骂张洋一句,已经问候了他祖宗十八代好几轮。
这两个疯狂的家伙几乎守住了半个码头,零星漏网的则被居高临下的“二爷”招呼了。
南特抱着枪站在他们后面,很不安。
虽然他不得不承认,在人类大杀器面前,几百万的变种人都是炮灰,远的拿大炮轰,近的拿喷火器烧,成片成片地撂倒,可是他不相信指挥着手下做出佯攻、偷袭、迂回等战术的变种人首领会这么容易对付。
所以他一直拉着“总管”侦察着整个基地,刚补充的机械虫子们分布在各处重要位置,不断反馈着基地的各种动静。
当海里泅渡而来的变种人大部队终于抵近,巡逻队终于抵挡不住了,因为海里已经飘满了死尸,红外线夜视仪里全是密密麻麻的红点,根本无法分辨哪个是活的,哪个是死的。
南特不是没想过提前上船撤离,可是前方战况不错,如果他们坐登陆艇离开,就是真的叛逃了。现在,那几艘登陆艇已经被变种人从水里凿沉了,无畏团再也没了退路。
南特招呼着其他小队撤入维修车间,这地方在基地y形营房阵地的中间交叉处,只要维修车间不丢,二道墙防线就不会腹背受敌。
800米长的码头毫无遮拦,爬上来的变种人立刻如同割稻子一样被撂倒一大片,但是源源不断的变种人实在太多,它们湿淋淋地从海里爬出来,如同索命的水鬼,让人不寒而栗。
南特他们没有办法,只能做着最讨厌的事情——正面阻敌。
两个小时后,围墙防线的人类率先疲惫下来,一开始还是聚精会神地瞄准射击,后面就草草描边了。接近阵地的变种人越来越多,尸体堆积起来,已经形成了一道两米厚的人肉垫子。
掌管喷火器的合金战士不再兴奋到一个变种人也要狂喷一气,而是攒着,任由变种人拍打和攀爬7米高的围墙,攒够了一波几十个才露头喷一下。
一堆人形火炬四散开,惊住后面的一大堆,然后被密集的子弹串出一个血葫芦。
变种人也不是全都手无寸铁,很多本能地拿着铁棍、砖石甚至甚至斧头,疯狂拆着墙基。最不济的,跑到墙下面上不来,就往墙头扔死人头,打不死人但恶心人……
这场战斗就是不折不扣的消耗战,人类远征军消耗着越来越少的弹药,变种人则消耗着它们庞大数量的行尸走肉。
无畏团的合金战士们越打越心惊,变种人比它们想象中的凶残怪物更可怕,因为它们没有恐惧之心,明知道冲上去是死,却没有任何一个动摇,它们才真是无畏的。
廖团长的参谋们收集着双方的战斗数据,计算着己方的弹药补给情况。130舰炮打光了最后一枚炮弹,导弹也只剩下一枚保底。护卫舰抵近支援了一次,被几个凫水而至的变种人摸上了甲板,虽然最后还是被水兵杀了,唬得舰长掉头逃窜。
“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南特喃喃自语道:“我们是匹夫,最多血溅五步,可对面怕是有一个变种人的王啊……”
他一直都没开火,因为最坏的时候肯定还没到来。所有变种人都知道,但是除了他没有第二个人类知道,这场战斗的真正目的,其实是为了他手腕上那个已经没有什么光芒的手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