舰长这才打起精神来,给躲到下面的人发号施令:“英勇的胡蜂号战士们,现在我舰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候,我已经落入宵小之手,死不足惜,但是我胡蜂号的勇士们不能就这样断送性命!”
南特冷哼一声,没打断他。有些人果然天生适合当领导,这种时候还能把自己说得英勇不屈,也是相当人才了。
“外面的变种人越来越多,大家躲进舱体是没有用的。之前被炸沉的补给舰就是一个例子,所以,请你们鼓起勇气吧。拿起武器,英勇战斗吧,在这茫茫大海之上,只有我们自己才能救自己。”
开场白之后,他安排分工,无人机开路,大副二副带头,打出一波反冲锋。
下面那些水兵们在有人组织带头后,逐渐恢复勇气,敢打开舱门了。其实外面甲板上现在已经是一边倒的屠杀了。
无人机的空中优势太明显,这种甲板上起飞的无人机比“总管”随时背着的要大很多,配备的也不是高频小口径,而是航炮级别的武器。
一个编队俯冲之后,甲板上的变种人就撂倒一大片。惹得南特竖起大拇指:“果然,在人类的战争机器面前,任何智力低下的物种都只是渣渣。”
舰长看到战争的天平开始倾斜,心思也活泛起来,他想逃走了,离南特远远的。
南特忙着应付几个爬到窗口的变种人,但绝对没有放松对他的警惕。老马说过的,数学考试时,越简单的题越容易出错,任何时候都不能大意。
所以舰长几乎是刚挪开脚步,南特就跟了上去,也不用吩咐,直接拿枪顶上后脊梁。两个人就按刚才说好的那样,走在满是尸体和碎肉的甲板上。
有个别士兵在射杀变种人时看到了这一幕,大着胆子冲南特开了一枪,子弹打在合金装甲上弹飞。
“嗯?看来你的兵很想你死啊!”
“擦,别开枪,别开枪,妈的谁再开枪就是想害死我!”
就这样,舰长被南特押着上了甲板上其中一架运载机,这飞机原本就是准备起飞送空投的,舱内已经装了一些弹药补给,所以舰长很轻松就把飞机飞了起来。
期间有两个变种人还想往飞机上爬,被四面八方的子弹打成了筛子。
南特没有着急让舰长飞走,而是在附近悬停了一会儿。看到海里源源不断的“游勇健将”们不再争相爬上“胡蜂”号,而是游到飞机的正下方,在海里踩着水,一副恨不得飞起来的样子。
看到这一幕,南特就放心了,他指挥者舰长把飞机高度降低,在离海面20来米的高度上慢慢掠过,下面的变种人就跟着他游。
舰长也看到了这不同寻常的一幕,他很吃惊,一肚子疑问,可南特没给他询问的机会,只是随手指着外面:“朝那飞。”
“你到底要干什么?这可不时回复活岛的方向!”
“我从来没说要回复活岛,你飞就是了!”
是的,他要引开这些变种人,给舰队解围。无论有多少误会,被扣上多少罪名,南特从没忘记自己是一个正常人,从没有向人类开过一枪。
“现在,是时候结束这场因我而起的战斗了。”南特望着若隐若现的大顺港,那里有他的朋友、亲人、战友,同时又是生死兄弟。
他在无畏团内部的通讯权限已经被注销,无法知道害虫小队们的现状,不过他相信,只要自己离开了那里,他们就不再有危险。
空中出现几个黑点,飞机上的警报器响起来,舰长一头汗地提醒,是乌鸦之类的变异鸟,运载机不适合空中格斗只能拉高避开。
“那还等啥,快拉起来!”南特像看个傻子,心说这家伙智商不在线,难不成是花钱买了个舰长的头衔?
他确定自己离开能解了大顺港的围之后,把北纬39°20`—东经121°13`的坐标输入了自动驾驶系统。
舰长哭丧着脸:“去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干啥?这飞机挺好开的,只要掌握好起飞降落就行了,要不我教教你,你把我放回去吧?”
南特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前次在特钢厂战斗,你们的一架运载机被变种人首领给打下来坠毁了,当时上面有飞行员吗?”
“哈哈,没有没有,当时是我远程操控的。”
“噢,原来你就是那个傻逼。”
“你……”
“唉,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和运载机有些犯冲,后来在炮台山,又摔了一架,还害死了一位机长。”
“我晕,原来那也是因为你啊。你就是那个害虫啊!”舰长都快哭了,他这趟凶多吉少。
他们航空部队已经把害虫小队列进了黑名单,如果必须让他们搭载飞机,机长们要抽生死签的。
闲话说了两句,飞机就远离了硝烟弥漫的大顺市,朝着东北方向飞去。
话说没有了南特的大顺港,已经停火好一会儿了。
没有人知道变种人为什么突然停止了进攻,侦察卫星拍到的画面是变种人内部出现了一阵骚动,本来排着队送死的变种人方阵散了,乌泱泱地朝着别处跑了。
无畏团的战士们整队整队地垮了,精神高度集中的一天一夜,几乎让每个人疲倦至极。许多人倒头就睡,睡在一地的弹壳里。若不是每个人都尽可能摆成舒服的模样,外人一眼看去可能会以为他们都死了。
没有人顾得上清点人数,没有人去清点战果,从普通士兵到团长,全都累趴下,只有少数机器人被撒出去放哨,配合侦察卫星做最稀松的警戒。
“呸,都是孬种,给我无畏团抹黑了!”睡梦中的团长嘟囔着,他没有忘记无畏团少了两个人。一个是督军,一个是南特。尽管这一场战斗消灭了大概近百万变种人,但是他还是有一种挫败感。
老马、“总管”、刘浪、“山魈”和“二爷”是无畏团少数清醒着的人之一,他们全都爬上了维修车间的房顶,望着大海深处。
“二爷”已经把南特折磨督军和撬开他嘴获取的大部分秘密告诉了其他人。
老马一拳砸在自己腿上:“我就不明白了,他那个20多年就见过三两面的爹有什么好的,还非得冒着巨大的危险跑去救。”
“二爷”嘴角一掀,嗤笑道:“你是他班主任,一起生活了都六年了,你还不了解他?就是个倔驴,决定的事情哪怕是刀山火海都要闯一闯,人家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他是撞了南墙也不,非得撞破不行的那种人。”
其他人默不作声,末世爆发之后,大家都失去了家人,并且大多数亲人死的很惨。亲情这种东西,实在是不敢碰,因为哪怕是想想都会是热泪盈眶。
气氛沉闷下来的时候,钢铁直男“山魈”突然站起来说了一句:“坏了,忘了收拾了!”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他把维修车间里遗留的督军合金装甲扛了出来。
周围的几个小队的人都在睡觉,他蹑手蹑脚地跑到海边,尽可能不出声地把那具合金装甲浸到海里,慢慢出溜到海底。
房顶上的4个人看着他,却并没有一丝感动。
“这家伙确实脑子缺根筋!”老马咬着一根牙签,面无表情地下了结论。
“唉,脑子是个好东西!”“总管”摆弄着一个甲虫机器人,叹了口气。
“算了算了,别打击他了,他也是一片好心。”刘浪自从张洋不见了之后,脾气竟然成了他们之中最好的。
“二爷”摇了摇头:“来吧,大家再动动脑子编个理由。省得将来人家掏出卫星照片的时候,咱们解释不清楚这个掩盖真相的行为。”
众人轰然躺倒在地:“脑仁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