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把刀是兵工厂的作品?”南特惊奇地伸手去摸,却被肖阳挽个刀花吓到缩手。
肖阳很享受南特这个惊慌的表情:“砍瓜这把刀,还有停在外面的切菜,都是老头子的作品,这老东西虽说喜欢玩高科技,可偏偏最擅长的是合金锻造,别人奉之为大师,他自己还不屑一顾。”
肖阳伸出食指和中指,交错一弹,战刀发出一声清脆的嗡鸣声,仿佛在随声附和。
南特有些眼馋:“能不能给我弄一把?”
“嗯?你要刀干啥?”
“你把我枪都送人了,我拿啥打变种人?”
“噢对哈,我记得你不是有把刀来?还有匕首,你先凑合着用吧。”
“不是不好用嘛!”
“去去去,先给我练轻功去!”
外面的大雨断断续续下了两天,两个人在这个小院子里待了两天,南特大部分时间在练习所谓的“轻功”,现在已经可以做到三分之一的动作连贯起来,身体也进入了一种奇妙的状态,有说不出的轻盈,又有说不出的紧绷。
肖大爷还是随时吊打南特,无论他怎么躲闪,砍瓜总在眼前晃,南特经常担心他收不住手会把自己戳瞎。
不过肖阳是这样回答的:“瞎了就瞎了,反正没承诺给南留带个儿子回去,实在烦了一刀砍死,还省了很多麻烦事。”
南特就这么撅着嘴一脸怨恨中跟着他上了吉普车,重新踏上前往地下城的路途。
说起来也奇怪,手环不再发光后,变种人就丧失了对手环位置的感知。
一路上虽然还遇上了一些小股游荡的变种人,可大部分变种人都散了。
肖阳就故意开车到落单的变种人那里,让南特练手。
其实自从手环能量恢复之后,南特就不再惊恐了,因为花姐也苏醒了,在花姐的加持下,他轻而易举地预判变种人攻击的角度和方位,提前做好躲闪准备。
现在轮到肖阳看不懂了,南特的“轻功”明明跌跌撞撞并不熟练,可又恰到好处地躲开变种人的正面攻击。只是南特手上功夫实在稀松,明明一刀砍死的,他总得来来回回砍上好几回。
“你太残忍了!”
“啥?”
“明明一刀毙命的,非要搞得跟凌迟似的。”肖阳看着惨遭毁容的变种人尸体,一副怜悯惋惜的表情。
南特皱着眉想了一下,最后伸手亮出那把刀:“喏,怪它!不够锋利!”
肖阳接过这把刀,随手在地上哗啦了一下:“嗯,确实够愚钝的!”
南特听这话像是骂自己,抢过刀去甩给他一个白眼,不过这时才发下,地上那具尸体已经身首异处,脑袋骨碌碌被踢出半米远。
这就是刚刚肖阳拿他的砍刀做到的,切口与拿砍瓜时一样平滑。
肖阳翻身上车,猛然窜出去:“哈哈,小子,你要学得还多着呢!”
南特在泥泞的田野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追着:“你妹的,等等我,我还没上车……”
此时已经是大顺港保卫战结束的第三天。
在海上舰队锚地,撤退过来的无畏团正在休整,他们从侦察卫星上看到了变种人大队解散的奇特一幕。
廖团长很郁闷:“这算什么?集合了乌泱泱上百万的数量,只是为了集体送死?”他很恼火,因为大顺港废了,他们无畏团重返大洲的第一个桥头堡基地废了。
所谓的废弃,完全是无奈之举,不只是大顺港,整片海湾都被浮尸碎肉覆盖,恶臭熏天,成了细菌病毒和食腐动物的天堂。
管后勤的士官长老王曾经建议把五万吨原油倒入海里,烧个干干净净,可他把报告打上去,立刻就有议员跳出来反对。
海上原油泄漏之后的处理向来麻烦,焚烧产生的严重污染会比腐烂的尸体更难处理。更可怕的是,大顺港是距离复活岛最近的一个深水港,这里的污染几乎用不了两天就被风带到复活岛。
所以后方联合委员会的高层们又紧急开了两天的会,各种扯皮各种反对,最后只做出了一项决定,就是要无畏团撤回休整,放弃整个大顺市收复计划。
“我们准备了两年,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放弃了?”廖团长不甘心,可是又被人捏住了七寸,单单是督军失踪案,就够他喝一壶的,督军背后的雾月组织来要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廖团长芝麻绿豆大的官职,哪里应付的了政客的手腕,一个完全由西方人组成的调查组很快就安插到无畏团里来,几乎把那几天发生的事情全摸了个遍。
首先是视频监控,南特扛着督军离开作战指挥室的画面很快就被找到。
然后是人证,之前跟着害虫小队防守海岸线的部分战士目击了南特与督军谈话。
接着是卫星,侦察卫星抓拍到了南特将尸体抛入海里的画面,一切证据都证明南特杀害了督军。
因为战后“山魈”又搬出督军所属的合金装甲丢进海里,所以害虫小队现存的5个人也全部被隔离审查。
其实调查督军之死是幌子,真正的目的是调查南特的去向和行踪。连与南特只有短暂接触的后勤士官长老王、从沦陷区南特手里“死里逃生”的舰长朱立林也都受到牵连。
老王一五一十交代了他和南特的谈话内容,调查组没有获得期待的情报就动了大刑,结果他就把后勤兵准备逃跑的所有行动也都吐了出来。原本每人还有一枚荣誉勋章的,这下好了,老王直接关进去了。
无畏团连战士带后勤一共700口子人,没有一个给他求情的,尤其是两三百个后勤兵,谁都恨不得吐他一口浓痰。
朱立林是最后一个见到南特的人,他几乎用尽了自己所有编故事的本领,把南特是如何登舰,如何劫持他,如何逼迫和折磨他开飞机的过程讲了半天,可调查者只想听他们降落时发生的事情。
奈何降落的时候他不肯随南特离开飞机,对南特出去的所见所闻一无所知,唯一有点价值的就是见到了一个玩刀很厉害的丑八怪,可他只给那人煮了一杯不太好喝的咖啡而已。
“如果再继续讲的话,就是我成功把飞机毫发无伤地开回来了,应该是立功表现吧?”
头发花白的朱舰长一边述说着自己被迫害的悲惨经历,一边偷眼看着眼前的这个调查者。
这是一个总喜欢用手绢捂住口鼻的西方青年,梳着整齐的偏分,笔挺的西装锃亮的皮鞋,似乎无论什么时候领带都不歪,里里外外透着一股很有教养的味道。
可是这个很有教养的青年,却给了老朱最绝望的答案:“你很该死!你身为一舰之长,被一个陆战兵强行登舰劫持,无能!我若是你,绝对死战到底,更不会妥协到给一个小兵开飞机。而恰恰是你,把一枚影响我们人类未来命运的重要棋子丢给了对方,你等着接受审判吧。”
老舰长跳着脚骂娘,要求打电话,要求见什么什么司令,可是只换来押运兵的乱拳和一间冰冷的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