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月之夜,练武台上像是披上一层银光。
父子二人站在练武台当间,晚风轻抚,这是两人第一次同时出现在此。
“爹,赶紧教我你最拿手的功夫?”
方武摇摇头,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哪有一上来就学得成最一流本领的?”
“那,今晚学什么?”
“来,你先扎个马步我看看。”
小时候方兴模仿过村民们扎马步,知道这是练武之人最基本的把式,便双腿一张,扎起马步来。
“不行,不行,太松弛了,要紧一些。”方武用手按住方兴肩膀,往下压了半尺。
“啊……也。爹,这马步要扎多久?”方兴强忍着。
“刚开始练要求不高,一炷香的功夫。”
“什么?一炷香?那过后就可以学招式了吧!”方兴嘴上虽然抱怨,但是心想毕竟还能熬得过去。
“那倒没有,一次马步扎一炷香,歇息片刻,再反复五次!等到下盘稳了,才能教你一些粗浅的步法,然后才是拳法、掌法,然后是对搏。这一切练个半年一载,才可以学棍棒刀剑中的一门。”方武平时对儿子话不多,现在兴致大好,便连珠炮似地说了一通。
“什么……”方兴眼前一阵发黑。看来,习武之路可谓是相当漫长。
不过方武知道,儿子是个好强之人,既然已经要求习武,便是下定了决心,因此打算再用言语激他一番:“不过也非必须耗费这么多时日,毕竟习武之人,资质最为重要。刚才说的是中人之资所耗费的时间,如果是下人之资,恐怕一生能窥一门之径已属不易。”
“那上人之资呢?”方兴想也没想便问,自信自己的资质绝对是上等无疑。
“上人?”方武嘿嘿一笑,“上人,可以做到一心二用,你倒是可以试试。”
“怎么试法?”方兴双眼放光。
“我授你一套练武时呼吸吐纳的诀窍,你在扎马步的时候,可以把它背熟!”
“这……”方兴已经腿酸背疼,听到这话,几乎晕厥。
转眼过去一个时辰,方兴虽然已经疲惫不堪,但是一直在咬牙坚持练习基本功,不厌其烦。方武看在眼里,颇为欣慰。
说起来,方兴基本没有什么练武的根基,甚至从来没从事过像样的体力劳动,体质远不如同龄少年。如果要练就一身好武艺,除了学对方法,更多的还要长年累月的下笨功夫。好在他天资聪明、悟性极高,又学过读书认字,所以方武让他在练基本功之时,心法口诀先烂熟于胸便可,以后功夫精进,便可以得心应手。
就这样,方兴学得孜孜不倦,方武自然也教得废寝忘食。
时间流逝,方兴练完马步后,方武又教了一轮眼功、肩臂功、腰功、腿功等基本功,最后才是一些简单的步法和拳法。
远方天空渐渐发白,马上就要日出了,方兴还学得意犹未尽。
“贪多嚼不烂!今天教得这些,你每天要多复习,练武和认字一样,不能半途而废。”
“是,孩儿记住了!”方兴这才伸伸懒腰,虽然疲惫,但是也收获颇丰。
想到马上要随父亲踏上新旅途,自己学些基础武功,多少也能充当个帮手。
“爹,离开赵家村后,我们要去哪?”
“爹还没想好。不过,你在这等我下,我回去收拾些包裹细软,我们天亮就离开赵家村!”
方兴闻言,怅然点头。
“哎呀!”
突然,一个微弱的声音从身后草丛中传出。
“谁!竟敢偷听!”方武耳朵灵敏,一个箭步冲往声源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