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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进展(第2 / 2页)

“你有更好的办法?”

“当然!”方沫露出自信的笑容,从包里取出一个文件夹,上面是zoya和一个男人搂搂抱抱,亲密无间的照片,每一张都拍到了两个人的脸,“这个男的是顾梓喻公司的核心人物,陈鹏,有一个结婚二十年的妻子,搂着的这个是公司主编zoya,他们的婚外情持续了一年多,本来我们杂志社是要爆料的,但被高价压了下来。”

“这个卓娅一直看不惯梓喻,常常针对她。”梁昕摸摸下巴回忆起:“卓娅以前有一个力捧的作家,公司却把唯一一个成立个人工作室的名额给了梓喻,那个作家一气之下跳槽,还黑了卓娅一把,之后只要梓喻有一点风吹草动,卓娅都会添油加醋。”

“那就对了。”方沫打了个响指,“zoya肯定跟这件事情脱不了关系。”她抬头,对着天花板望了一圈,“先调一下二月十七号的监控。”

监控室,二月十七号一如那天,顾梓喻坐在靠近舞台的地方,沈江然站在台上,梁昕围着酒吧,忙忙碌碌。

“这里倒回去一下。”

一位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女人,在监控中像一抹鲜红的血液,靠在男朋友旁边,拿出手机,一直到演唱结束才收起来。

“喂,帮我查一个人。”方沫摸出手机,有些振奋的对那头说,她觉得,已经离真相不远了。

顾梓喻醒来时,盖在身上的毯子已经滑落在地,只剩被手压住的一角,然后手揉上发涩的眼睛,那一角也掉落在地。她捡起毯子,用力抖落掉上面细小的,略透明的灰尘,觉得自己和渺小、无力的它们并无两样。

顾梓喻想喝酒,可是找了半天连一个空罐子都没看到,只好放弃。胃突然疼的难受,许是一天未进食的原因,她觉得浑身无力,头上立刻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细汗。用尽全力到茶几下拿出了胃药,家里没有水,她只好皱着眉头,硬生生地把药片吞下去,药片划过喉咙的时候,像一把小刀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由于在杂志社工作的原因,方沫有很多人脉关系,视频里那个女人的资料不到一天的时间就被找了出来:姚夕,二十三岁,护士,沈江然的粉丝。

他们决定让沈江然约她出来,时间定在了第二天下午两点。

“你要不要跟我去看看梓喻?”送走方沫,梁昕准备关门,却发现沈江然迟迟不离开,吞吞吐吐的样子。

“可以吗?”沈江然一惊,但很快惊喜就变成了淡淡的低落,上次,顾梓喻连家门都没让他进,他们昨天还发生了那么激烈的争执。“还是算了吧。”

“走吧。”梁昕强行拉上沈江然,知道他担心她。

出租车上,沈江然打开车窗,把手搭在窗口,感受不断吹来的微凉的冷风。周围汽车鸣笛,沈江然却觉得很安静,那些被慢慢牵扯出的情绪,在遥远看不到终点的世界,待倦鸟归巢后散落在远方。

昏黄的灯光下,顾梓喻的五官朦胧而又清晰,她不喜欢太亮眼的光芒,所以家里装的都是橘黄色的灯光,像被暖色包裹的神秘。

看到沈江然,顾梓喻倏地一愣,“你怎么也来了。”她的语气冰冷,眼神也没有温度,昨天留下的红印还在手腕上没有彻底消下去。

沈江然像失了灵魂般的惊慌失措,半晌没有说出一句话。世界在这一瞬间格外安静,安静的让沈江然依稀听见了四年前,顾梓喻趴在林子轩的遗体前,撕心裂肺的哭泣。

“是我拉他来的,怎么说他也担心着你。”梁昕开口缓解他们之间的微妙气氛。

但顾梓喻站在门前,丝毫没有要邀请他们进去的意思。三个人就站在空荡的走廊,隔壁邻居拎着垃圾出来,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他们。

“进来说吧。”她还是移开了身体,她当做天堂的圣地,其实就是人间一处四四方方的墙壁罢了。

顾梓喻家没有多余的拖鞋,沈江然只能隔着单薄的袜子踩在顾梓喻冷冰冰的地板上,上次来还是因为顾梓喻醉酒。他还挺意外顾梓喻会让他进门,这明显就是为了纪念林子轩而装修的房子,两室一厅一厨一卫,光看陈设真的会以为这个家还有一个男主人。

沈江然坐在沙发上,沙发有明显的下陷,应该是顾梓喻经常坐,或者睡在上面。

“我给你带了晚饭,还有一些熟食和牛奶,酒就别再喝了。”梁昕拎了满满一袋,取出一份晚餐和一盒牛奶,把剩下的食物塞进了空荡荡的冰箱里,“一日三餐也要按时吃,牛奶倒在碗里,放微波炉里转一圈就可以了。”梁昕有时候比顾梓喻的妈妈还要唠叨。

“知道了。”顾梓喻敷衍的回应。

“晚饭好像有点凉。”梁昕摸了摸塑料饭盒,因为密封性不好,又被风吹了一路,已经不太热,“我去给你热一下。”说完她就进了厨房,娴熟的从门左边打开了灯。

客厅只剩下顾梓喻和沈江然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昨天的事,对不起。”沈江然昨夜思前想后了一晚,仿佛陷入了一道难解的迷题,他到底是因为顾梓喻不让他帮忙而生气,还是因为顾梓喻待他如陌路人而生气,最后都只得出了一个答案:他不该伤害顾梓喻。哪怕她凌厉的言语如同刚磨好的利刃,毫不犹豫地扎进他心脏最柔软的地方,他也该用双手挡住,不让她沾到一滴血腥,而不是条件反射的拔出刀再把尖锐指向她。于是无意识的重复了一遍:“对不起。”

“说了对不起就可以两清了吗?”顾梓喻波澜不惊的看着她,有时候,自己都觉得自己是真的心狠。

沈江然显然没预料到顾梓喻是这番回答,心脏猛然抽痛,却故作镇定,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狼狈,“你说两清,就两清吧…”他的语速缓慢,语气沉重,然后快速逃离顾梓喻家,只有地板上模糊不清,转瞬即逝的脚印,证明他曾经来过这里。

“江然怎么走了?”顾梓喻端着热好的晚饭出来,看顾梓喻陷在沙发里,不知在想什么,眸子空洞出神,环顾一周,发现沈江然不知何时已经离去。

顾梓喻像受惊的兔子,回过神,“啊?嗯…”断断续续的,语不成句,不过幸好,她不在状态的大口往嘴巴里塞着饭菜,动作如机器人般生硬,但也好过一口不吃。

沈江然乘电梯下楼,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放弃吗,太不甘心,不放弃吗,又没有纠缠的理由。

你说世界多不公平,但世界本就不是公平的,就像一升的冷水加热不出一升的开水,没有谁对谁错,因为你是苹果,而对方喜欢梨,无论怎样都不被对方需要。

他和顾梓喻就像潮涨潮退,虽不同,却都是心甘情愿的拍打那无动于衷的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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