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可沈江然还是忍不住失落,他们一起组合四年了,从陌生到默契。“那你们打算去哪里,做什么?”留在北京还是回到广东,继续从事音乐工作还是为了生存而搁置梦想呢?
两个人都还没有想好,可能是任意一种,但当下,他们认为生存更重要。
“可能是回广东找份稳定的工作吧。”黎辉遗憾的说,人有时候就是这样,身不由己,迫不得已。
陈泽皓也无奈不已,附和着点头。
“那你呢?”他们又问起沈江然,其实很想邀请他一起回广东,但又深知不太可能。
“当然是留下了。”这里有舞台,有顾梓喻,除此之外,他便再无所求了。
他最终还是选择了继续音乐这条道路,这番大胆是另外两人没有的。经过四年,在谋生面前,他们最终还是分道扬镳了。没有他们的乐队,已不能再叫乐队。
“你们通知昕姐了吗?”梁昕如果知道一定会倍感惋惜,她当初看中的是他们整体,而不是某个人。
“正打算和她说。”他们离开的念头一直处于犹豫中,而告诉沈江然一人已经是很艰难。
“告诉她吧,总得让她有个准备。”
梦想和热爱不是人生的全部,它们之上还有生存,没有什么比生存更加重要,更加不可或缺,于是人们纷纷为了生存而抛弃了梦想与热爱。
看着曾经的友人渐行渐远的背影,沈江然颇为感慨,他知道以后位居两地,很难再见面,很难再一起表演。最终在梦想与热爱的路途上只有沈江然坚持走了下来,而另外两人,败给了生存。
生存固然重要,可我们真的要为了生存,放弃梦想和热爱吗?沈江然第无数次问自己,都没有一个响亮的回答。
他一个人在餐厅里坐了好久,客人陆陆续续换了几拨,他还是像希腊雕像般一动不动,谁也不知道这个帅气的男人独自一人,身旁放着许多多肉,在静静的沉思着什么,没人能读懂诗人的心,也没人能读懂沈江然的心。
等到六点,他缓缓收回视线,是顾梓喻把他的灵魂拉了回来。他打通顾梓喻的电话,静静的等待她的接通。
“喂。”顾梓喻干净好听的声音从那头传来,让沈江然整个人都恢复了光亮。
“你准备下班了吗?”他温声说。
“嗯,在准备。”顾梓喻一边说一边整理。
“那你等我。”沈江然飞快起身,拿着引人注目的多肉,走出餐厅,也只有顾梓喻能让他的世界多云转晴,去她工作室的路上还不由哼起了小调。
顾梓喻的办公室门没关,沈江然还是礼貌地敲了敲门。
“进来吧。”顾梓喻抬头,看到抱着好多盆栽的沈江然,大吃一惊,他这是去搞批发了?
沈江然笑容憨憨的,把多肉挨个摆放在电脑边、书架上、窗台上。“这里刚装修好,甲醛味道太重了,放点多肉比较好。等甲醛散尽了我再给你买一缸金鱼,没事的时候可以养着玩,再买几盆吸收紫外线的盆栽,你总是对着电脑…”他突然变的唠叨起来,对顾梓喻办公室日后的规划叙述的井井有条。
顾梓喻被他逗笑,“你是要把花市、鱼市都搬进我办公室?”
“也没有。”沈江然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好像管的是有点多了。
“你怎么现在会来?”顾梓喻问他。不会就是来送她多肉的吧?
沈江然浅笑,“送你回家啊。”他可不能只接不送,那群女孩有多疯狂他可是见识了的。
“不是说明天吗?”她还以为自己记错了。
“每天都一样。”沈江然依旧保持他轻柔无害的笑容,静静的等待顾梓喻收拾好东西。
检查一遍没有遗漏之后,顾梓喻锁上门,两个人便并排走出了工作室。
当走到那个路口的时候,沈江然下意识环视一圈,人群中有一个眼熟的女孩看到他寻觅的目光,很快躲进人群,跟着人流涌动离开了。
沈江然这才收回视线,果然,那些女孩不会轻易善罢甘休,还好他在,否则这次顾梓喻真的不好脱身了。
“你要回酒吧吗?”
“先不回了,黎辉和陈泽皓辞职了,还不知道昕姐怎么安排我。”
顾梓喻瞪大眼睛,不可置信,他们的出走,似乎来的太快了,快到她来不及反应。
“是的。”沈江然幽幽的说,似在回应顾梓喻震惊的眼神,又像是强调给自己听。
“梁昕会把你留下的。”这一点顾梓喻深信不疑,沈江然的身份早不是驻唱那么简单了。
“那你呢,你想我留下吗?”沈江然表情风轻云淡,看似很无意的问起,但内心很是紧张,期待顾梓喻的回答。
但顾梓喻却想了想,“应该吧。”这个回答让沈江然大失所望,她既没有说“想”,也没有说“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