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愤怒和仇恨的火焰燃烧全身的老父亲已然失去理智,吼道:
“没错,你就是恶人,是你来得太晚,也是你管得太多!你想保她们,我看你是馋她们身子吧,哼,无耻之徒,当心引火烧身。”
“我不是,大伯你别胡乱咬人啊……”
“那就放开我,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这小母犊子丧心病狂,她妈必须承担一半责任!所以让她俩一起给我老伴陪葬正好合适!死到地狱里给我儿子和老伴道歉赎罪!”
便在老父亲怒不可遏之际,后面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老妪忽然咳嗽了两声,还“呼哧呼哧”地急喘,像是要撑不过去了。
洪逸转回头看了一眼凄凉的老妪,叹息道:
“报仇可以先缓一缓吧……要不你先去听听你老伴的遗言?”
“听个屁!她们都得死!”
趁着洪逸回头的一瞬间空档,理智全无的老父亲心中再生杀机,哪怕他双手受制,他也狠狠地抬起脚,一记狠踹,踹向女孩母亲的腹部!
含怒一踹,力道惊人!
顿时把毫无防备的女孩母亲踹翻出两米远。
而两米之外……
赫然是个小水沟!
这种老式的巷子为了保留所谓的旧时代怀旧风,小水沟留得有半米宽,完全足够躺下一个人的!
而小女孩的母亲,就恰恰掉进了这小水沟里。
不深,还很浅,但小水沟里的脏水爬满了两种毒虫——囊酸虫、紫蛞蝓。
“啊——”
女孩母亲立刻就发出凄厉欲绝的惨叫,因为不少毒虫已经在水中啃咬她的皮肤,往里注入疼痛欲死的毒素!
“妈妈!”
女孩尖叫着,连地上的火把都望见了,发疯一样冲向小水沟旁边将母亲救回来,但母亲疼得胡乱挣扎,像是触电一样大反应,女孩根本就拉不住母亲的手。
甚至,水里的一条紫蛞蝓撅着身子,朝女孩喷了一口腐蚀毒液,如硫酸泼手一样,烧得女孩的胳膊疼痛难耐,可女孩不管不顾,满心只想拉母亲上来。
“哈哈,这就是报应!让虫子毒死她们吧……”
“啪——”
老父亲狠厉地快慰道,可是话还没说完,洪逸就冷冷地一记触须鞭子扫在他脸上。
恐怖蛮力毫不留情,直接把老父亲打飞出去,掉了好几颗带血的牙齿,脖子都差点要断掉了。
“报仇可以,但你迁怒无辜者,那你跟你的好孙女有何区别,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她可以推我老伴喂虫,我凭什么不能踹她妈喂虫!”
“你的命都是我给的,我凭什么不能送你回去死!”
“呃……”
老父亲被洪逸呛得哑口无言,难以反驳。
而这时,洪逸已经走到小水沟旁边,“唰唰唰”地延伸出四根触须,将水里的女孩母亲拉扯上来。
女孩浑身冰冷,眼睛里沁满泪水,她分明看到母亲的身上大大小小十几个伤口,虽然都咬得不深,但是紫蛞蝓的腐蚀毒液、囊酸虫的唾液都顺着伤口进入到血肉里,疼得她母亲嘴唇都发紫,浑身都在痉挛了。
“妈,你一定会没事的,我立刻背你去医院!”
“这路上那么多虫子……怕是还没到医院,你就死在半路了。”
“那,那我……那我求求你,救救我妈!你嫌我狼心狗肺无情无义,那我死在你面前也没关系,但求你帮帮我妈,把她送去医院急救,她心地比谁都善良,她是好妻子好儿媳好妈妈,她应该善始善终才对啊!”
“送去医院少说也得二十分钟,她恐怕撑不住。”
“事在人为,妈妈一定能撑住的!求求你,我求求你了!只求你能尽尽最后的努力,我下辈子给你当奴当婢,做牛做马来报答!”
女孩哀求着洪逸,眼眶都哭得通红,她还跪倒在洪逸脚边,“咚咚咚”地磕头,她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用最卑微的方式恳求洪逸,她母亲的生死存亡全都寄托在他身上了。
“咚咚咚”
女孩丝毫都不顾自己的疼痛,磕得比她母亲还用力,仅仅几秒钟时间,她就已经头破血流,血水流到眼睛上、鼻子上,染红了她半张脸。
“别自残了,没啥意义的,不过我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
“我有一种能解虫毒的药水……但只在老鼠身上试验过,对人是否有用,那就不好说了,喝了有大概率死得更快,要是把她毒死了,你怕是要怪到我头上。”
“不会的!绝对不会!只要有希望那就尝试一下啊!妈妈是好人,老天爷会庇护她的!”
“那行,我试试……还是那句话,死了别怨我。”
“嗯!”
洪逸从背包里取出一瓶虫液试剂,那是以小白的血液为基础,再辅以许多小虫子的胆囊研磨液混合而成,具有很强的中和毒素作用,就算老鼠被各类虫毒毒得半死,也能考这种虫液解药救回性命。
洪逸将虫液药水,一点点涂在女孩母亲的伤口处,至于某些不雅的部位,他就丢给女孩帮涂。
女孩满心抱着希望,瞪大着双眼注视着奄奄一息的母亲,期盼母亲能有所好转……
但是可惜……
母亲依旧浑身痉挛,似乎还恶化了,痛吟的声音越来越小,呼吸也原来越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