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那宋拙言,却与玉娘陪坐五六。
席开,清源坐于燕北身旁。
那老妪神态气势完足,朝几人敬食。
“各位都是饱读诗书之人,今日来我兰若,让这小庙也屏蔽生辉啊。”
“小生等人只是途经,贵人不恼我等打扰已是大幸。”清源不卑不亢地回答,至于燕北,自从入席,神态便一直盯着老妪,眼中厉色一闪而过。
“言汲兄说得极是。”宋拙言一边与玉娘私语,一边奉承老妪。
老妪似乎被两人夸得有些心旷神怡,摆摆手:“诸位都是人中龙凤,何来打扰,若是不嫌弃,座中诸女,尽可各寻一人,行燕好之伦。”
清源好悬没忍住一口喷出茶水。
这也是桌上腐骨蜱虫做成的菜中唯一还可入口的。
这满堂女眷,谁不是冢中枯骨,也就玉娘与那两位端庄妇人,还有这老妪跟脚还算得入眼,其他人都是些残魂败魄。
“老夫人说笑,我等只是暂居此处,到得明日便会离开,不是良婿,亦不敢坏各位小姐名声大节。”清源婉言谢过。
“你这书生莫不是瞧不上这些个不经事儿的?”
灯火迤逦,一阵麝香暗嗅,却是那两位端庄妇人起身,衣摆轻飘,白皙凝脂之色透过浅薄衣裳迷人心智。
走至清源二人身前,各手捧一玉色酒壶,倾酒入杯,邀二人共饮。
那燕北此时眼神竟也有些不离妇人隐隐若有所瞒之处,刚欲饮下杯中之物,却被清源一把夺过。
清源此时却是像换了一副面孔,脸有轻佻,手挽二妇,指尖玲珑跳跃,尽是一脸荒唐之相。
“这美人恩重,兄台怕是无福消受啊。”
说着,杯盏绕过一位妇人玉颈,朝其面目之上浇过去。
却见一杯污秽之物尽显。
吓得燕北重登清明,二话不说拿过包裹之中的青锋剑就是朝左右打杀过去。
“砰!”宋拙言还未知晓发生何事,手中还拿捏着玉娘身上的便宜之处,就被后脑勺一击重打给黑了过去。
那老妪连燕北的打杀也不在意,左右几个“女眷”面目大变,身作獠牙脸面,在燕北剑下一一入了黄泉。
只是双拳难敌四手,那些女眷多有背后相缚,慌乱之中丢了青锋剑,一时危机大盛,玉娘不知何时也到了其身后,纤细手掌扣在其脑后,送他见了周公去。
事罢,诸女皆目视清源所扮之周言汲。
“阁下恐非寻常人等。”老妪慢慢从主座走下,目光打在清源扣住两妇人的手上。
“老夫人也非鬼物,却带着这么一帮女眷,周某也是好奇的紧。”
“你这书生,快放了我何,萧二位姐姐。”玉娘着急上前。
却见后方突然窜出一道黑影,全身白毛,一身人服,却是一头白猴。
见到场中诸多女眷,只见这白猴口中响起艰涩长鸣。
再后用力一吸。
就见场中阴风大作,那些个形无定所的女眷尽皆被那白猴所吞。
清源见状也是面露惊色,传闻上古有奇兽,生来有神通之术,各个位比仙人。
这白猴刚刚所露虽威力不大,但他未得仙门而入却是真。
“何方妖孽,坏我大事!”老妪见状,连忙提起手中木拐朝着白猴打去。
清源顿时将手中两头已现行的狐狸扔了过去拦住老妪。
却见那老妪的拐杖竟朝着自己过来了。
原来这本就是声东击西之策,老妪看着近在咫尺的清源,面上也有了几分快意。
清源任凭拐杖打在身上。
那老妪见自己这力道落实,心中也放下了几分戒备。
却猛然间听到清源凛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看来老夫人终究是老了,这力道怕是蚂蚁都碾不死。”
在老妪惊恐的目光中,清源拍了拍被老妪木拐砸中的地方,一脸淡然。
“这……”不光老妪,连一边的玉娘也捂住了小嘴,姥姥的木拐可是邙山那位千年老妖也挡不住的,怎么到了这里……
“走!”老妪神色大变,拎起两只狐狸,一阵妖风带着玉娘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白猴此时也到了清源身边,手中诵经花声音响起:“仙师能否救救这人?”
白猴所指之人正是燕北。
听得这一人一猴渊源之后,清源也大感有趣。
见白猴临别有恙,清源看着被他救治妥帖与宋拙言一排放置的燕北,宽慰这位未来师弟道:“这位陌声公子胸有大志,凡尘多纷扰,他日或许与你再续一段同门之谊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