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儿,你怎么看?”
徐小受已经有些意动,想到就做,确实是对干始道氏最好的针对。
道黛儿对“离公子”微不可察的冷笑,却以柔和目光瞟向环儿:
“妹妹和我不谋而合,干始算个鸟,杀上去就完事了。”
这话又如一盆冷水,将徐小受内心火热浇灭。
倘干始圣帝同道穹苍一般擅布局,每每自己以为将到了道穹苍军的时候,他总能有后手脱身。
那对上那道干始,便有意外?
若直接找上干始帝境,大概率干始圣帝已经算到了,并全副武装在那里等自己,试图从尽人反制到本尊?
“头疼……”
徐小受下意识揉起了脑门。
都没多动,身后侍女便替他揉了起来。
他摇头失笑,能养出道穹苍这般鸟人来的地方,肯定也不是什么好林子。
若非必要,徐小受是真不想去干始帝境一逛,但这次大好良机,如果不去……
单一的恶心,总比未知加恶心,要好对付得多。
时间还长。
徐小受本还想再多问些东西。
听雨阁的侍女见识不菲,在这里获益良多。
突然,寒宫帝境中那污染来的意之烙印一动,徐小受察觉到了月宫离和华长灯的气息。
“这么快回来了?”
他是不敢多留了,又一拍手,对着众侍女道:“幻想时间,到此结束,本公子累了,先去后山润润。”
咻一下,他消失不见。
刚要重新跨坐到他腿上捶肩的瓶儿一噘嘴,“又不带我……”
离公子时常如此。
有时诗兴大发,则饮酒赋诗。
有时心血来潮,跑哪儿去都不跟侍女们说一声。
大家司空见惯,见听雨阁主人离开,也就打算各回各家,休息去了。
但还没走多远,亭台水榭外的栈道上,远远又传来了离公子的声音:
“华兄,我什么人你是知道的。”
“事儿就是徐小受所为,你是不知道,在圣神大陆,他早有"一人衍子千千万,难辨其术正亦邪"之称,变石头?太简单了!”
“哦哦,失言、失言,不是石头,是你们云山先祖石刻之事,真非我故意,着实是中他招了。”
“事已至此,我只能说该有的赔偿,寒宫帝境一定赔偿,但寒宫、云山两家之间的关系,万不能受那厮挑拨。”
离公子?
众侍女都要远离了,听到这声音,不得不又回来恭敬候命。
很明显,离公子鲜少如此卑微语气,这次听雨阁该是迎来了一个大人物。
很快,一个略含沙哑的声音响起:
“月宫离,先祖石刻之事,不论你怎么说,我都记着,至于赔偿一说,你去同我族长老谈。”
“这次陪你前来,不是来论这些的,我要找的是徐小受。”
离公子一笑:“徐小受怎会在我这?”
那个沙哑的声音再现:
“寒宫帝境,确实无他之剑意,但这只能证明他没出过剑。”
“既然你说他不止幻剑术,变化之术也超道化,能变成先祖石刻,能变成华之遥。”
“我想你不在,他变成月宫奎、乃至你月宫离本人,瞒天过海欺骗过你们这里其他人,并非难事。”
离公子闻声,笑得放肆。
众侍女悄悄抬眸,偷偷瞥去。
见他领着一个面容模糊,气度不凡,手提灯盏,腰佩长剑的男子,缓缓步入听雨阁。
“圣帝……”
侍女们一下低眉,感觉到大恐怖。
居然是云山圣帝,华长灯,还是本尊亲至?
“嗒嗒。”
脚步声伴着大笑,由远及近。
“华兄,你这真是说笑了,这里可是听雨阁……”
人未入亭,侍女们便闻离公子高声问话:“来人,告诉我身侧云山圣帝,这听雨阁方才,我可有临至?”
侍女们怔住。
双双从方才离公子和云山圣帝的对话中,品出了点什么,心惊不已,颤声道:“有……”
“你看,没有吧,这不就……嗯?”
双双眼前一花,只觉下巴被人捏起,颤颤抬眼望去,是一脸阴沉的离公子:
“你说什么?”
“有……”
“有什么?”
“离公子,你方才有来过,还跟我们聊了好多……”
月宫离心态炸了!
他没想到徐小受如此癫,居然趁自己不在的这一小会,跑到了听雨阁来调戏他的侍女?
“你们聊了什么?”
华长灯也跟过来了,面容严肃。
众侍女瑟瑟发抖,有些不敢开口,直到月宫离再喝问,才有人道:
“游戏……”
“什么东西?
”“玩了个游戏……”“
什么游戏?”
“幻想游戏……”
“?”
月宫离给“幻想”二字,雷得不轻。
细问之下,发现众侍女欲言又止,居然说不出个所以然,像是过程全忘光了。
“他到底提及了什么?”
月宫离对徐小受,是真不敢大意,这会儿连搜魂的心思都有了。
他万不曾想,就劈了块破石头,去了趟云山……
家被偷了!
这要是回来得再晚点,怕不是自己那点老底,全要给侍女们抖出去?
黛儿垂头,观胸不语。
徐小受走得洒脱,留她一个在这里,可就有点太难了。
就在月宫离抓着双双,打算搜魂读忆之际,身后方柔柔弱弱的瓶儿出声了:
“好像是,聊了悲鸣、干始的事情?”
月宫离猛地转身,并不追问,而是双目喷火,盯着瓶儿道:
“她们都忘了,你为什么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