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别知识分子们之后,凌奇在劳教所的门口,也等到了自动导航行驶而来的钛黑色镶磁浮机车。
望着这一辆一尘不染,干干净净的爱车,凌奇真的是十分想念。一个月前把它丢在老陈酒吧的门口,之后就没有办法去管护到。没有想到老陈居然经常帮他的爱车打扫和护理。心里满是感激。
凌奇双手抓住机车的扶手,机车自动扫了他的全身,在电脑中生成全息图像。车头上的电脑屏幕显示“解锁”图标。
打开车的后尾箱,拿出两顶机车头盔,递了一顶给安东,两人把头盔带好,骑上磁浮机车。凌奇驾驶的机车,载着安东向家行驶而去。
俩人一路无话,磁浮机车飞驰在长龙盘虬的高速立交桥上。开的比较快,空气中流动的寒流,冲刷着他们,让他们觉得有点冷。
凌奇的心里想要把安东带回家,给他家的温暖。而且太久没有回家了,也要让母亲看一下,让她好心安,不必再为他牵挂。
凌奇转头望了安东一眼,只见他一脸沮丧的表情。
安东知道凌奇要把他带到家里,凌奇也明白此时此刻他的心里一定很复杂。
安东的家已经毁了,父母都不在。会不会让他触景伤情呢?他会不会排斥和压抑呢?凌奇并不知道把安东带回家之后,他会有什么反应,唯一明确的事情只有“逃避不是个问题,心病还需心药医”。
路程行驶了一半,凌奇用闲置许久的耳机式纳米微型电脑,打了一个电话给父亲,说自己要回去。
凌奇的父亲听了之后高兴致极,随后凌奇表示还要把安东带回家里,希望得到父亲的同意。
电话那头先是一个很安静的沉默,随后凌奇的父亲就用很高兴的语气,欢迎他的朋友到他家里。
安东听完凌奇打的电话后,拉起了头盔上的挡风面罩,从身上的俄式大衣里掏出了一瓶酒,把盖子一拧开,深深的灌了一大口。
大部分俄罗斯人的自尊心都比较强,但是脸皮比较薄,只有喝了酒才会让脸皮变得比较厚。
把别人最心爱的儿子害得入劳教所,现在还要去人家里居住。安东想想就觉得心里过意不去,心里的愧疚感和羞耻感,让他内心非常不安。
但是和凌奇在一起,心里又感觉到一股莫名的踏实。让他重获新生,再一次感受到了生命的真谛:士为知己者死!
磁浮机车风驰电掣的在犹如巨龙般蜿蜒盘旋的立交智能高速桥上高速行驶,左拐右弯,很快的到达了凌奇的家门口。
凌奇的家在上海市区郊外,是一座3层楼高占地300多平方的居家小型别墅,有前庭后院,花园草坪。
夜幕已经降临,路边的灯光有点暗淡,凌奇远远就看到了家门口站着一堆人。在人群当中一眼就看到了翘首以盼的父亲裘国盛,其他人都是邻居家的叔叔。
“爸,王叔,李叔,陈叔各位叔叔好。”凌奇下车后先和父亲打了声招呼,随后又礼貌的向在场的各位邻居问好。
安东不知道怎么称呼他们,只能尴尬地朝他们礼貌地点点头。
众人一见到凌奇,就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安慰着凌奇。
“在里面受苦了吧?出来就好了,厄运都过去了。”
“里面的伙食好不好啊?有没有被别人欺负?”
“在里面过得怎么样?听说里面空气很差,到处都很脏,你习惯吗?”
“不要理会别人说什么,从小看着你长大的,叔叔们都是相信你的。”
“叔叔们不方便去看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
这么多叔叔的关心和温暖,让凌奇突然间受宠若惊,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连忙回答道:“没事,没事,一切都很好,一切都很好……。”
安东看到这一幕,傻傻的站在一旁,流露出羡慕的眼光。
“来来来,借过借过。”凌奇的父亲裘国盛端着一个铁盆子,从人群中挤到凌奇面前。
众人也就自觉地腾出空间,站到一边。
裘父把铁盆子放到了凌奇面前的脚边。然后从兜里掏出一个火机和一把纸金箔。
用火机点燃纸金箔,再用燃烧的纸金箔围着凌奇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煽动。
口里念念有词:“好运引来,厄运逐开。”
这个仪式,只是一种精神寄托的形式,希望赶走凌奇的霉运,同时也杜绝霉运带到家里。
最后把快要燃烧完的纸金箔放在铁盆里,用命令的口吻对凌奇说:“跳过去。”
凌奇便应声就跳过了火盆。
这时众人又围了上来,宽慰着凌奇,让他不要太在意外面的流言蜚语,继续好好努力,做好自己。
凌奇也衷心的道谢。
凌奇望着这些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邻居将叔叔,对自己那么的信任。心里也莫名感觉到温暖。暗暗下定决心,不能辜负这些人的希望。
安东在一旁尴尬的红着脸,沉默不语。因为全程没有一个人正眼看他一下,也没有人说他什么。当他是透明的一样。
邻居家的各位叔叔在见证凌奇的岀狱仪式,并送上安慰和祝福后,也表示天时已晚,要回家吃饭,然后陆续的回家了。
凌奇只表达了衷心的感谢,也没有挽留他们到家里去做客。
因为他的心里很明白,回家的时候,等待他的全是男士,连一个太太都没有。说明这是属于男人的一次短暂的秘密聚会。
“爸,我没有在家的这段日子,你是怎么向妈妈提起我的?”凌奇迫切的想跟父亲交个底,免得等一下进去家里,看到久未见面的母亲,然后答非所问,然后穿帮。
“我和她说,你去俄罗斯的朋友家里作客了。”裘父小声的回答道。
“那这一个月以来,妈妈过得好吗?”凌奇也迫切的想知道自己的母亲最近过得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