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我的出生在棺材里的离奇身世,我本来是不相信的。
虽然母亲在电话并没有说破,但这通电话以及三年内从未联系我的事实,也让我基本明白了师父之前讲的应该都是真的,她和父亲都不是我的亲生爹娘,而是养父母。
但那有什么关系呢?父母和奶奶是这个世界我最亲最爱的人,养育之恩无以为报,他们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我……简直不敢往下想。
我头顶着车窗,看着窗外的景物飞逝,不知道怎么的心里就涌起了一股子悲凉,跟车上的乘客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接近年关,车上的人满满的,一张空位都没有,人人脸上挂着喜气洋洋的神色,还有对故土的期盼,看得我的心情愈发沉重。
现在已经是深冬时分,车上的空调不好,随着往前开动,冷风直往车厢里灌,冷飕飕的。但这种寒冷却让空气流通起来,不似上次坐车的憋闷。
我们的位置在巴士中段,跟上次差不多,我在下铺,胖子躺在上铺。行李箱中的肥鸟很安静,就像是睡着了。
小臭屁见我心情不好,便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我聊天,听我半天回不了几个字,就是点头摇头嗯嗯嗯,很快也失去了耐心,钻进食诡牌里闷头大睡。
在经历了多次历险后,小臭屁已经今非昔比。现在的她,不但可以自由以灵体状态出入食诡牌,更是早就不用跑太平间、火葬场混低保,完全可以自给自足。
托她的福,我也不再是刚入行的菜鸟。如今信手拈来的咒文、手印不下五六个,随着真气的领悟,硬实力越来越强,算是正式入了修道门槛。
我们这边很安静,对面坐着的一对情侣却很闹腾。
他们看起来二十来岁的样子,模样一般,长着两张可以随意混迹人群中的大众脸,但明显是在热恋期,叽叽喳喳个不停。
由于冷,他们两人一起挤在我对面的上铺,用两条薄棉被将身体包裹着,不住地小声打情骂俏。
天色渐暗,车上的乘客们纷纷入睡,那对情侣也终于把持不住,一起躺下来。
不多时,他们盖住身躯的被子便一阵阵有规律的起伏,被压抑的娇舛声也若有似无地飘出来,在我面前生生上演了一出活唇攻。
要是换做以前,我倒是乐得看这种场面,但此刻心中沉重,虽然也能感觉到冷冷的狗粮在脸上胡乱地拍,却没有了观战的闲情逸致。
我用头抵着冰冷的车窗,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我们在第二天上午十点半到达了山东书城,匆匆下车吃了个午饭后转车,在中午十二点左右进入了我家乡所在的县城。
要回李家洼村,我们还要再转一次车。
我家乡小县城的交通闭塞,也没有高速公路,仅仅有一条年久失修、坑坑洼洼的省道。
车也不再是正规运营的大巴车,而是比面包车长不了多少的小巴,车况差、乱载客、发车时间也不固定。
就这样,我们在县城的客运站足足又等了两个多小时,才终于拦住了一辆开往村子里的小巴。
胖子是个富二代,跟着我一路奔波不说,我们这里的道路和落后程度也让我有些不好意思。但胖子却不在意,一路上东张西望,看什么都稀奇、新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