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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超度(第1 / 2页)

我不想跟脏东西打交道,即便是念我好的老乡大姐。

如果陈树能好好沟通,我当然愿意息事宁人,可他这个态度,摆明还在为上次的事情生气,与其去求他,我宁可被大姐缠上,毕竟大姐不会害我,而陈树肯定是趁火打劫,狮子大开口。

王主任却有自己的考虑。

“这不是你一个人的问题,咱科里住的可都是些心脏病患者,万一你的大姐过来露个面,再吓死几位大爷大妈,这口黑锅谁来背?还是找找小陈师父吧,不就那点事么,你咬咬牙,眼一闭,就当被狗咬了一口。”

我哭笑不得,随口一句玩笑,王主任居然信了。

而且这老头说的真轻松嘿,那种事是牙一咬眼一闭,忍一忍就能过去的?

可他连这种委屈都能让我受,我要说实话,保不齐他也会鼓励我玩一出倩女幽魂,索性找其他理由搪塞。

“主任,实话跟你说吧,就算我献身也没用,你是了解他的,掉钱眼里了,刚才张口就是五十万,万一他再提钱呢?这次绝不是五万块钱能满足的。”

王主任摆摆手,浑不在意:“这事简单,感染楼不就躺着一位冤大头?你去找他要钱!”

感染楼是医院的另一栋住院楼,因为传染病科占了整整四层,其他楼层也都是感染性疾病的科室,比如泌尿科,我们习惯称为感染楼。

王主任异常上心,非逼着我找陈树解决这件事,又交待几句,让我找周老板要钱,我看这小老头满眼金光的样子,心说这是想捞一笔呀,怪不得呢!

总的来说,王主任虽然不是普外李主任那样的白衣恶魔,却也跟天使扯不上关系,无非是有原则的捞钱,他从来不打病人的主意,你有钱,我给你治,你没钱,我也无能为力,基本没见过他收病人家属的红包,除了那些家庭条件特别好的,病人痊愈后死活要感谢一番,他才会却之不恭。

但他经常主动找老板们打秋风。

王主任在京郊有一栋别墅,最低级的那种,称之为别野也不为过,平时不住,完全是满足小时候对资产阶级奢华生活的梦想。

有一次陪他参加饭局,不知谁起的话头,谈起他在郊区的别墅。

老王头满脸憧憬的说:“原先读书的时候,总在电影里,看那些外国人一边泡澡一边听音乐喝红酒,那小资情调真让人羡慕!结果咱活了大半辈子,还是没享上这个福,哎,天生受苦的命。”

饭桌上的人都夸他干的是救死扶伤的工作,比只会剥削的万恶资本家高尚一万倍。

我心说这有什么难的,别墅里有浴缸,再买套音响的事!

当然,我不会提醒他,当小弟的,怎么能显摆自己比领导聪明呢?我非但没提醒,还趁王主任去厕所的机会,向桌上的人炫耀,我们主任钻研医学,潜心救人,这种小事都束手无策,足见他完全不把心思放在个人享受上,这是多么伟大的精神与职业操守?

说完,我觉得自己真是个小机灵鬼,都学会隔山拍马屁了!

那个周末,王主任有事脱不开身,给我钥匙,让我去别墅收快递。

我坐公交到了地方,已经有个开奔驰的男人等着了,放下一套没拆封的进口音响和三箱红酒,转头就走。

我给王主任打电话说,那人不像快递小哥的样子,似乎是哪位老板的司机。

王主任没多说,让我把音响搬到卫生间,调试好等他过去。

等我意识到怎么回事后,脸都红了,感情当天那一桌人,就他吗我是个大傻子。

五个字评价老王头——劫富不济贫。

还是那句话,京都居大不易,经过王主任一番提点,周老板又作恶在先,我也有了弄点零花钱的念头,兴冲冲跑到感染楼,敲我人生中第一笔竹杠。

周老板住在泌尿科的加护病房,毕竟不像心内神内肿瘤等科有随时丧命的危险,泌尿的加护病房仅仅多了几台术后的监测仪器和专人护理,说白了就是给有钱人准备的单间。

没跟科里的任何人打招呼,我趁护士站的人不注意,直接溜了进去。

病房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脸色苍白的周老板正打着点滴,躺在病床上惨哼哼,完全没有意识到我的到来,我走到床边,看一眼床头的心跳检测仪,生命体征平稳,心率也不算高,但周老板梗着脖子,双眼上翻,发出痛苦至极的哼声,满头大汗,一副快死的模样。

“周老板...周老板...”

我轻轻喊两声,他微微扭头,翻着白眼也不知有没有看清我是谁,便扭过头继续发出那种痛到深处,从喉咙中迸发的沉闷哼唧。

同为男性的我,听到这个声音不由夹了夹双腿。

我虽然不知道高处坠落并造成骑跨伤有多疼,可我知道给弟弟做手术,尤其是海M体的白膜缝合手术,术后长时间使用导尿管,会导致导尿管与尿路粘连,每次换新的就是巨大的撕扯痛苦,一旦尿路变窄,就要用器械扩张尿道。

怎么扩张?

用一根不锈钢棍子,消毒后从入口插进去,硬捅开,只能局部麻醉。

别说里面有伤,就算完好无损,也他吗得疼死个人。

周老板这缝了又缝,堵了又堵的情况,那得天天捅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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